滑板砸进可乐瓶的瞬间,李狗蛋人还没站稳,嘴里就嚷了一句:“你们画的每一笔,都是真的!”
话音落,银紫色的补天浆猛地一颤,像被什么抽了一鞭子,哗地倒卷回来,顺着涂鸦线重新灌进裂缝。紫光缩了半寸,地底轰鸣卡了一下,像是喘不过气。
灰白虚影的动作也顿住。那群走路慢三拍的孩子抬起手,嘴巴张开,却没再发出“放弃吧”三个字。
红裙女孩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把手里快化掉的彩虹丹往地上一按,大声说:“我画的圈是防护罩!是真的!”
蓝背心男孩抱紧锅盖,跟着吼:“老师说音波能震死鬼!也是真的!”
小胖子抹了把鼻涕,抓起粉笔就在地上划拉,一边画一边念叨:“我画的是打脸阵,谁欺负我就啪啪扇他!”
补天浆流得更急了。结界边缘的涂鸦一条条亮起,颜色从灰紫变回原来的金边银纹。整个幼儿园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呛了几口气,又活了过来。
李狗蛋甩了甩腰间酒葫芦,抬头看向狐九儿。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但都懂了。
狐九儿抬手,泪瓶浮空。一滴泪缓缓溢出,在空中拉成细丝,缠上可乐瓶口。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接连落下,织成一张透明网,一头连着泪瓶,一头扎进结界核心。
孩子们闭上眼。
下一秒,他们脑子里出现了画面——李狗蛋站在园区中央,前方紫雾翻滚,裂缝深处有东西在动。那是他的视角。
“看得到吗?”李狗蛋问。
最小的孩子点头:“看到你后脑勺了。”
“那就记住了。”李狗蛋咧嘴一笑,“外面啥样,里面就提前准备啥招。”
音波共振通道建成了。
刚说完,紫光骤然暴涨。裂缝像嘴一样张开,一股无形力场冲出,直扑泪瓶。瓶子剧烈震动,表面裂开一道细纹。
狐九儿脸色一白,嘴角渗出血丝。
内外连接断了。
孩子们猛地睁眼,一个个脸色发青。红裙女孩手一松,彩虹丹掉在地上滚了两圈。蓝背心男孩的锅盖哐当落地,补天浆流速一下子慢下来。
“不行……看不见了……”小胖子喃喃道。
李狗蛋盯着裂缝,忽然大喝一声:“跳舞!”
他自己先跳了起来,动作夸张,扭胯甩臂,脚尖点地转圈,正是那套“宇宙最帅广场舞”的起手式。
狐九儿立刻明白。她咬破指尖,鲜血混入泪水,滴进瓶中。泪瓶嗡鸣,残余灵力被强行催动,将舞蹈节奏转化成波动,穿透静默屏障。
内部,最小的孩子耳朵一动:“是老师的小苹果!”
他蹦起来就跳,动作笨拙但节拍准确。红裙女孩含住最后一颗彩虹丹,舌尖发麻,跟着摆手。蓝背心男孩捡起锅盖,用指甲敲出鼓点。
其他孩子全动了。
结界上的涂鸦开始闪烁,按舞步频率明灭。补天浆恢复流动,银紫色液体在空中形成波纹状护盾,硬生生扛住了冲击波余威。
裂缝抖了三下,缩回去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