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帅帐内,烛火摇曳,映着邢劫紧绷的侧脸。他掌心的巨神之力源源不断涌入石猛体内,勉强压制住“牵机引”的蔓延,却终究无法根除剧毒。石猛喉间发出微弱的呻吟,面色黑紫如茄,嘴唇早已失去血色。
“老大,别白费力气了……”石猛艰难开口,气息断断续续,“这毒……厉害得很……”
“闭嘴!”邢劫低喝,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你死不了!我这就去太医院拆了他们的招牌!”
“等等。”陈默快步上前,按住他的手臂,目光落在床边打翻的药碗上,“冲动无用。下毒之人敢假借陛下之名,就是要逼你失态。如今需先查毒物来源,找到真凶才是关键。”他转向帐外,厉声道,“传仵作!带银针、笔墨、油纸,立刻过来验毒!”
不多时,太医院院正领着仵作匆匆赶到。仵作不敢耽搁,按规程取出银针,先在清水中洗净,再刺入药碗残留的药液中,又俯身探入石猛口腔。不过片刻,原本银亮的针尖竟变得乌黑发亮,触之不退。
“回……回大人,确是剧毒无疑。”仵作声音发颤,“银针变黑如此迅速,此毒烈且纯,应是特制的‘牵机引’。”
“太医院的‘安神汤’,怎会成了牵机引?”邢劫目光如刀,扫向院正。
院正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大人明察!太医院的安神汤配方百年未改,绝无剧毒!且李医官今早确告假,那送药之人定是假冒的!”
“假冒?”凌机冷笑一声,将一枚腰牌掷在地上,“这是从假医官落脚的客栈搜出的,上面刻着太医院的印记,背面还有前户部尚书府的徽记。你敢说这与太医院无关?”
院正脸色煞白,语无伦次:“这……这绝不可能!前户部尚书乃是太子门生,早就辞官还乡了……”
邢劫眼神一凛,已然明了。他俯身将石猛托付给亲兵,沉声道:“看好将军,若有差池,提头来见。”随即抓起腰牌,对陈默与凌机道:“随我入宫,此事需在朝堂上说清楚!”
天色微亮,早朝的钟鸣准时响起。百官分列两侧,见邢劫一身染血黑甲,手持腰牌闯入大殿,无不面露惊色。慕容雪端坐龙椅,见他这般模样,心头咯噔一下。
“陛下!”邢劫将腰牌掷于丹陛之下,声响清脆,“石猛将军在营中饮下‘御赐安神汤’,险些丧命!此乃仵作验毒的银针,此乃凶嫌遗留的腰牌,还请陛下给臣一个说法!”
殿前侍卫呈上乌黑的银针与腰牌,百官顿时哗然。前户部尚书的徽记清晰可见,而此人正是太子旧党,这无疑将矛头指向了朝堂中的旧势力。
“放肆!”一名白发老臣出列,正是前户部尚书的恩师——礼部尚书王怀安,“邢劫!你仅凭一枚腰牌便血口喷人,莫非是想借故清洗朝堂,独揽大权不成?”
“清洗朝堂?”邢劫怒极反笑,“王大人倒是说说,为何假医官的腰牌会刻着你门生府的徽记?为何太医院的李医官偏偏在今日告假?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王怀安面色不变,躬身对慕容雪道:“陛下,此乃邢劫构陷忠良之计!前户部尚书早已还乡,腰牌定是被逆贼盗用。邢劫杀皇子、斩藩王,如今又想污蔑大臣,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