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云内心天人交战,即将做出人生最重要抉择的同时。
千里之外,另一场亡命的豪赌,已经拉开了序幕。
史阿,正像一道离弦之箭,驰骋在从冀州通往洛阳的官道上。
他向监军张勋讨来了亲自护送秘信的差事。
一出邺城,他便直奔驿站,用张勋的令牌,换取了最好的快马。
一人,双马。
一匹骑乘,一匹用作替换。
他像一道灰色的影子,贴着地面疾速飞驰。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
饿了,便从怀中掏出冰冷的干粮,就着风沙啃下。
渴了,便伏在路边的溪流中,狂饮几口山泉。
他整个人,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锋锐与决绝。
第三日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洛阳那巍峨的城郭,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近五百里的路,他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
史阿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面容憔悴不堪,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想过去送怀中那封足以在冀州掀起滔天巨浪的秘信。
因为他知道,这封信一旦送进宫里,冀州必将大乱。
混乱,非常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计划。
他策马绕过皇城,径直奔向城南一处偏僻的巷弄。
巷弄的尽头,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医馆。
“吱呀——”
史阿推开木门,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混合着病人压抑的咳嗽声扑面而来。
他径直穿过前堂,来到后院一间最偏僻的厢房。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房内传出,每一声都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一般。
史阿的心,猛地一揪。
他推门而入。
床上,一个面容清秀,却苍白如纸的少年,正蜷缩在被子里,咳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