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七利用职务之便,复制了档案库一道偏门的钥匙(真钥匙管理极严,他无法得手,这是“老吴”提供的精巧仿制品),并摸清了巡逻队换岗的短暂间隙。
子时三刻,换岗之时。刘老七心跳如鼓,借着夜色掩护,溜到偏门,颤抖着插入钥匙。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闪身而入,按照“老吴”的描述,径直走向存放“火炮研制纪要”的特定柜格。黑暗中,他摸索到一卷厚厚的皮卷,上面赫然标注着“雷火炮贰型全图”!
得手了!刘老七狂喜,将皮卷塞入怀中,正欲退出。
突然,档案库内灯火通明!数名巡护队员如同神兵天降,堵住了所有出口!郑知远面色铁青,手持钢刀,立于当中!
“刘老七!你好大的狗胆!”郑知远一声怒吼,如同惊雷!
刘老七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怀中的皮卷跌落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坊外不远处,“老吴”与另外两名同伙正在接应点焦急等待。见刘老七迟迟未出,心知不妙,正欲撤离,四周黑暗中骤然射出数支弩箭,精准地射穿他们的腿脚!埋伏的巡护队员一拥而上,将三人死死按住!
一场精心策划的窃密行动,尚未开始,便已彻底败露。
......
指挥所内,灯火通明。刘老七与“老吴”等四人被分别押解审讯。
证据确凿,刘老七很快崩溃,涕泪横流地交代了全部经过,乞求饶命。
“老吴”等人则极为硬气,严刑之下,只承认欲窃技术,却拒不交代幕后主使。
林牧之看着那卷作为诱饵的“雷火炮贰型全图”——上面其实布满了细微的、只有核心工匠才知的错误设计与暗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北狄?朝廷?或者...都有?”他自语道,“看来,有人终于忍不住,要动真格的了。”
“牧之,如何处置?”郑知远问道,眼中杀机凛冽。
林牧之沉默片刻,道:“刘老七,背弃信义,窃密资敌,罪无可赦。依《新城律》叛城罪,明日公审,斩首示众,家产充公,以儆效尤!”
“至于这三个...”他目光扫过“老吴”等人,“皆是死士,撬不开嘴。杀了可惜。”
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将他们分开严密关押,故意让其中一人‘侥幸’逃脱。”林牧之冷声道,“让他带走那卷‘图纸’。”
郑知远一愣:“放他走?还带走图纸?”
“那图纸是假的,留有暗记。”林牧之解释,“让他带回去。其一,可迷惑敌人,让其以为得手,暂缓攻势;其二,或可借此挑拨北狄与朝廷关系——若双方都得到了‘图纸’,却发现是同一份假货...呵呵;其三,放长线,或能钓出更大的鱼。”
郑知远恍然大悟,赞道:“妙计!”
......
次日,公审大会。刘老七窃密叛城之罪公之于众,依律处斩!血淋淋的人头悬挂示众,全城震动!《新城律》的威严与叛徒的下场,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军工坊内部展开整肃,风气为之一紧。
当夜,在“严密”看守下,“老吴”的一名同伙果然“奇迹般”挣脱绳索,打伤看守,盗走“图纸”,凭借高超身手,侥幸逃出新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林牧之站在城头,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目光幽深。
“戏已开锣。”他轻声道,“接下来,就看观众如何表演了。”
他转身,对郑知远道:“真正的核心图纸,即刻起,升级保管措施。启用‘密匣’,分三段,由我、禽滑厘先生、苏婉清各持一段密码,三人同时在场方可开启。所有核心工匠,加强保护与审查。”
“是!”
一场惊心动魄的窃密与反窃密较量,暂告段落。寒川新城凭借严密的防范与林牧之的将计就计,成功化解了危机,甚至可能反制对手。
然而,林牧之心中并无轻松。敌人对技术的贪婪已昭然若揭,此次失败,绝不会让他们死心,只会引来更狡猾、更凶残的进攻。
“传令,”他声音冰冷,“全军备战等级,再提一级。告诉所有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夜色中的寒川,如同一柄悄然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等待着下一场血雨腥风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