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厘亲自指挥操作的数十具猛火油柜,喷吐出长达数丈的火龙,瞬间将缺口处化为一片炼狱!冲在最前面的敌军士兵顿时被点燃,发出凄厉的惨嚎,变成一个个火人翻滚倒地!
后续的敌军被这恐怖的火海所阻,攻势为之一滞!
“放箭!扔雷!”瓮城上的寒川守军趁机疯狂倾泻着箭矢和震天雷,大量杀伤敌军。
与此同时,郑知远亲自率领的五百死士,通过一条极其隐秘的地道,悄然潜出东门,借着夜色和地形,迂回了一大圈,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神机营炮阵的侧翼!
“为了寒川!杀!”郑知远独臂挥刀,发出震天怒吼,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死士们抱着必死之心,疯狂地冲向火炮,点燃火把和炸药包,扑向惊惶失措的炮手!
一场惨烈无比的白刃战在炮阵中爆发!神机营的炮手们何曾经历过如此亡命的近身搏杀?顿时阵脚大乱!虽然最终在绝对优势兵力的围剿下,五百死士几乎全军覆没(郑知远重伤被亲兵拼死抢回),但他们成功摧毁了一门大炮,严重扰乱了另外两门的操作,并烧毁了大量火药,迫使炮击中断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宝贵的两个时辰,为寒川抢修工事、调整部署赢得了时间!
然而,代价是惨重的。寒西外墙缺口无法完全堵上,敌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发起冲击,双方在缺口和瓮城之间展开了残酷的拉锯战,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寒川的兵力、物资在急剧消耗。
萧铁心彻底疯狂了。他强令炮兵不顾伤亡,恢复炮击,甚至开始向城内延伸射击,轰击民居、工坊!无数百姓在炮火中丧生,寒川城内火光四起,浓烟滚滚,一片末日景象。
“主公!粮仓被击中!损失存粮三百石!”
“药坊起火!华棠先生受伤!”
“民区多处中弹,死伤惨重…”
坏消息不断传来。寒川,正在流血,正在燃烧。
林牧之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却依旧冷静地下达着一条条命令,调动着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他深知,此时一旦慌乱,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最绝望的时刻,皇甫嵩冒死传来了一条讯息,并非好消息,却提供了一个可怕的思路:
“据查,萧铁心为速战速决,已下令就近强征雍州民夫,日夜不停挖掘壕沟,直通我城下,似欲…穴地炸城!或…释放毒烟!”
穴地炸城?!毒烟?!
这又是另一条绝户毒计!
众人闻讯,无不色变!若让其得逞,城墙将从内部被炸毁,或者全城军民将被毒杀!
“禽滑厘先生!”林牧之猛地看向老匠师,“可能应对?”
禽滑略满头大汗,急声道:“可于城内挖掘深壕,埋设大缸,令人监听,判断其挖掘方位,再…或以水灌,或以烟熏,或对挖爆破!然…此法极耗人力,且需精准判断,难以周全!至于毒烟…需大量生石灰、湿布…”
又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挖!全城动员!挖监听壕!”林牧之毫不犹豫,“苏婉清,立刻筹集所有生石灰、棉布,制作简易面罩!告知全城百姓防范毒烟!”
寒川军民再次被动员起来,在炮火和死亡的威胁下,于城内疯狂挖掘反地道壕沟,日夜派人监听地下的动静…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连续的高强度作战、物资的极度匮乏、精神的巨大压力,正在一点点压垮寒川的极限。
这一夜,林牧之独自一人,走上残破不堪的城墙,望着城外连绵无尽的敌军灯火和城内处处燃烧的火焰,听着隐约传来的哭泣与呻吟,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绝户计…这便是朝廷天兵的绝户计吗?不惜一切,毁灭一切。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寒川,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不!绝不!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萧铁心…你要绝我之户?我便让你看看,寒川最后的…反击!”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危险,甚至可能同归于尽的最终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形。
此乃绝户计?那便看看,是谁…先绝了谁的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