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日夜赶工,将一切能找到的材料,变成简陋却致命的武器。
甚至一些白发老翁,也自发组织起来,负责打磨兵器,编织藤甲。
过程充满了血泪与牺牲。时有新兵在训练中被冷箭射中,或有小队在夜间狩猎中全军覆没…但没有人退缩。求生的本能,以及对敌人的刻骨仇恨,支撑着每一个人。
林牧之亲临每一处训练场,目光锐利,时而亲自示范,时而厉声训斥,时而抚慰伤亡。他的身影,成为了寒川军民心中不倒的旗帜。
禽滑厘的工坊,成为了扩军计划的技术核心。他利用极其有限的资源,发挥出了惊人的创造力:
“寒川弩”简化版:射程和精度降低,但更轻便,易于新兵操作,可快速量产。
“一窝蜂”火箭匣:将多支火箭捆绑发射,覆盖面广,虽精度差,但用于防御和骚扰效果惊人。
“铁蒺藜”与“陷坑”:大量制造,布防于城外,迟滞敌军进攻。
“火墙车”:改装运粮车,装载火油罐和鼓风机,关键时刻可推出阻敌。
短短十日内,寒川竟奇迹般地“扩编”出了近三千名“后备兵”和大量辅助人员!虽然装备简陋,训练不足,但那股同仇敌忾、誓死方休的凶悍之气,却弥漫全城,令人心惊。
这一变化,很快被城外的萧铁心察觉。
“报!将军!寒川城内…似在大规模练兵!甚至…妇孺皆持械!”
“报!发现寒川军新制弩箭和火箭,虽粗糙,数量却不少!”
“报!夜间我巡逻队屡遭小股敌军袭击,其战法刁钻,不似以往!”
萧铁心接到报告,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林牧之…疯子!真是个疯子!竟敢驱妇孺为兵?!”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面色阴沉:“哼!垂死挣扎!乌合之众,岂能挡我天兵锋锐?传令!加大骚扰力度!尤其是其练兵区域!本将军要让他…练一个,死一个!”
敌军的冷炮和狙击变得更加频繁和精准,重点照顾寒川的练兵场和工坊区。新兵们的鲜血,染红了训练场的土地。
然而,寒川军民仿佛已经麻木,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操练,眼神中的火焰却愈发炽烈。
这一日,一支由郑知远亲自指导、全部由新兵组成的“狩猎小队”,在一次夜间出击中,竟成功伏击了一支敌军精锐斥候队,毙敌七人,缴获弓弩若干,自身仅伤亡三人!
消息传回,全城振奋!
“看到了吗?老兵也是从新兵过来的!杀敌立功,就在今日!”军官们趁机大声鼓舞。
新兵们的士气,为之一振!
寒川,正在用鲜血和生命,艰难地完成着一场奇迹般的蜕变。一支由难民、工匠、农夫、甚至妇孺组成的、装备简陋却意志如钢的新军,正在战火的淬炼中,踉跄着站起,虽然稚嫩,却已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林牧之站在城头,望着城外敌军连绵的营火,又回头看了看城内那灯火通明、喊杀声震天的练兵景象,目光深邃。
“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低声自语,“萧铁心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最终的考验,即将到来。”
他转身,对亲卫下令:“传令郑知远、禽滑厘,新军‘淬火’计划,可以开始了。目标——敌军西侧前沿粮草转运点!我要用一场小胜,来祭旗!”
扩军急,练兵忙。寒川以惊人的魄力和牺牲,强行扩充着力量,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最后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