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将军,”张文远看着一个因失血过多而濒临死亡的年轻士兵,声音低沉,“经此一役,永昌守军元气大伤,短期内恐无力主动出击。叛军虽败,但勐卯根基尚在,奥伦特的支持恐怕也不会停止。西南局势,依然危如累卵啊。”
慕容铮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张将军所言极是。此次叛军作战,装备之精良,战术之刁钻,远超寻常土司叛乱。背后定然有奥伦特的黑手。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提到了那张神秘的地图残片,“那个指向西南深处的港口标记,让我非常不安。奥伦特所图恐怕不小。”
正在这时,一名慕容铮带来的、精通奥伦特语的文书官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惊疑:“将军!我们尝试破译那些从叛军指挥所缴获的密码信,有了一点发现!其中反复出现的一个代号,经过比对,似乎指向奥伦特军情局一个极其隐秘的部门,专门负责在……在‘未开化地区’建立‘前哨站’和‘补给点’!”
慕容铮和张文远的心同时一紧!这几乎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还有,”文书官补充道,“信中提到一个时间节点,似乎与……与南洋那边,狮鹫港失守的时间点非常接近!”
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慕容铮猛地看向张文远,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难道奥伦特在西南的行动,与南洋的攻势是相互配合的?他们在西南丛林深处建立秘密据点,是为了策应其在南洋的军事行动,甚至……是为将来更大规模的入侵做准备?
这个猜想,让永昌之战的胜利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他们击退的,可能只是一支先锋部队,真正的危机,还隐藏在那片广袤而神秘的西南丛林深处。
“必须立刻将此事禀报陛下!”慕容铮斩钉截铁地说,“西南战事,绝不能因永昌解围而松懈!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援,需要弄清楚奥伦特在丛林里到底搞什么鬼!”
然而,就在慕容铮准备写奏章的时候,一名风尘仆仆、带着京城兵部令牌的信使,在慕容铮亲卫的引领下,找到了他。信使带来的,不是嘉奖的圣旨,而是一封由兵部尚书郑知远签署的、语气急迫的密函。
慕容铮展开密函,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因朝廷财政极度困难,且战略重心需应对奥伦特可能的海上反扑和北方边境新出现的异动,对西南的粮饷和兵员补充将大幅削减,短期内无法组织对勐卯的大规模征讨。 要求慕容铮与张文远就地休整,“稳守现有防线,切勿浪战”,并设法“以战养战”,自行解决部分补给……
“怎么了?慕容将军?”张文远看到慕容铮骤变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慕容铮将密函递给张文远,苦涩地叹了口气:“朝廷……怕是暂时无力顾及西南了。我们接下来,要靠自己了。”
张文远看完密函,沉默良久,苍老的脸上皱纹更深了。他望着城外无尽的黑暗和远处勐卯方向隐约的山影,喃喃道:“靠自己?呵呵……看来,这‘惨胜’之后,我们要面对的,是比叛军更可怕的……饥饿和孤立了。”
永昌城头,象征胜利的寒川龙旗在夜风中猎作响,但旗帜下的将士们,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一场血战换来的喘息之机,背后却是帝国捉襟见肘的窘境和更加扑朔迷离的未来。慕容铮握紧了拳头,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那个隐藏在西南丛林深处的奥伦特秘密,像一颗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永昌之围虽解,但寒川帝国西南边境的漫漫长夜,还远未结束。在资源匮乏和强敌环伺的绝境下,慕容铮和张文远如何稳住防线?那个神秘的港口标记背后,究竟隐藏着奥伦特怎样的惊天阴谋?这一切,都等待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