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季临渊还未从濒死的感觉中缓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回过神的季临渊将目光投向一边的窗户,留微知道他是在送客,打开窗户直接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步履蹒跚的来到床边,看到床上神采奕奕但回光返照的外孙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渊儿,外祖母还在呢,我只有你了……”
老婆婆一边哭,一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季临渊那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脸颊。
此刻的季临渊感觉身体从未如此轻松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开导起为他付出良多的外祖母。
“祖母,刚才我们说的话,您是不是全都听见了,请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这样也挺不错,我终于可以见到母亲了......”
老婆婆闻言哭得越发凄惨,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紧紧握着季临渊的手,生怕一松手对方便会消失不见。
季临渊的意识渐渐模糊,却仍不忘喃喃自语般的叮嘱外祖母各种生活琐事,直到彻底闭上双眼。
老婆婆颤着手紧紧抱着季临渊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只感觉心如刀绞,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撑着没有倒下。
她一边流泪,一边从旁边的衣柜里面取出一件奇怪的华服,给了无声息的季临渊换上。
客房的程少微也感知到了什么,拿出铜钱抛出去,看着面前的卦象,心里叹息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
待留微回来后,程少微让他变换样貌带着自己连夜前往最近的城镇,买来葬礼所需的一切东西。
用空间把东西带到庄子外面后,又取出来放在推车上,而再次变成另一副相貌的留微则把东西直接送到老婆婆面前,没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
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庄子里,程少微和变回普通面貌的留微陪着老婆婆,办了一场除了他们、无人知晓的葬礼。
事情结束后,程少微和留微直接和老婆婆辞别,然后前往离庄子最近的城镇,暂时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年时光里,程少微从未踏出过院子半步,她与世隔绝般的将自己封闭在这个小小的书房里充实自身的知识储备。
附近居住的人对这座宅院主人的印象,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走南闯北、机关术极佳的镖师,无人知晓屋内还有个年幼的孩子。
而俊俏面貌的留微则把大部分时间留给了季临渊的外祖母,时常坐在她身旁,陪她聊天解闷,给她讲述外面发生的种种趣事。
然而,哪怕留微再尽心尽力,亲缘断绝、独自留在世间的老婆婆,还是一日接着一日的憔悴下去。
其实,早在季临渊去世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所谓的“头七”,留微就在程少微的指示下,暗中给他的生父和继母下了绝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