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抬手打断他，目光直接落在被铁砧放下的里克身上：“他的情况？”
“钥匙好像…裂了。用了两次，特别是最后一次定向脉冲，反噬很大。”铁砧汇报。
老摩根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平台边缘，仰望着那巨大的幽蓝核心，数据箱疯狂地响着警报和读取声：“不可思议…太美了…这就是‘母亲’的意志碎片…钥匙！快！里克！用你的意志去感知它！接触它！钥匙是接口，它能打开护盾！”
里克在铁砧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仰望着那巨大的能量核心，他感到自身的渺小和脆弱。钥匙的灼痛和黑晶的寒意同时达到顶峰，在他体内激烈冲突，几乎要将他撕裂。那核心对他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同时又散发着极致的危险气息。
疤脸走到他面前，她的眼神复杂无比，看着里克痛苦而苍白的脸，看着他那裂纹蔓延、散发不祥红光的钥匙右臂。她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我们没有选择。‘母亲’的意志已经锁定这里，更多的清理者正在赶来。要么我们在这里摧毁或控制这个节点，要么全部死在这里。”
她伸出手，不是命令，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僵硬的邀请姿态：“帮我一把，里克。这是为了所有死去的兄弟，也是为了还能活下去的人。”
里克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利用，他看到了深藏的疲惫、痛苦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对希望的渴求。他又看向那巨大的核心，钥匙的共鸣越来越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艰难地点了点头。
在老摩根的急促指导和疤脸、铁砧的护卫下，里克集中起残存的所有意志力，缓缓抬起剧痛的右臂，对准那悬浮的幽蓝核心。
这一次，他没有盲目地释放能量，而是尝试着像老摩根说的，去“感知”，去“接触”。
一瞬间，他的意识仿佛被抽离！通过钥匙的裂纹，他的精神如同决堤的洪水，被疯狂地吸入那个巨大的能量核心！
他不再是站在平台上的渺小人类。
他仿佛化身为一颗星球般巨大的存在，冰冷的、无穷无尽的数据洪流冲刷着他的意识！他看到了无数画面：废墟城市的俯瞰图、清理者军团的调动轨迹、其他据点抵抗又迅速熄灭的信号、更深地下更庞大复杂的网络结构…以及一个笼罩一切、无法形容其庞大、冰冷且毫无情感的意志——
“母亲”！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核心的防御系统识别了这种“非法接入”，更强的排斥力和毁灭性的反击能量正在凝聚！核心周围的护盾光芒大盛！
“就是现在！”老摩根尖叫，“用钥匙的力量！顺着接口冲进去！干扰它！覆盖它的指令！快！”
里克痛苦地嘶吼起来，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碎！他本能地调动起黑晶的寒意，那不是去对抗钥匙的热量，而是试图去包裹它、引导它！他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化作一个最简单的念头，顺着那钥匙建立的脆弱连接，狠狠地撞向那冰冷的巨大意志！
——停下！！！
嗡！！！
幽蓝的核心晶体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整个球形空间剧烈震动！内壁的光路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护盾发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骤然消失！
成功了！短暂的干扰！护盾关闭了！
“动手！”疤脸怒吼一声，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战刀拖曳出冰冷的弧光，直刺向毫无防护的能量核心！
铁砧和所有队员也同时开火，将所有剩余的火力倾泻向核心！
然而，就在攻击即将命中核心的瞬间——
核心内部，那冰冷庞大的意志似乎被这渺小的挑衅彻底激怒了。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纯粹的精神冲击波——属于“母亲”的意志的直接反击——如同无形的海啸，从核心中轰然爆发！
首当其冲的，就是精神正通过钥匙与核心连接的里克！
“呃啊啊啊啊——！！！”
里克发出了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凄厉惨叫，双眼、鼻孔、耳朵瞬间涌出鲜血！钥匙上的裂纹极速蔓延，发出刺眼的红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炸！黑晶的寒意被瞬间击溃，那股冰冷的意志顺着连接，直接冲入了他的大脑！
iages of ru, ld logic of exteration, the inse, different gaze of the other... flooded his d, threateng to erase everythg he > 疤脸的刀尖在距离核心表面不到一米的地方凝滞了！她和其他所有人并没有受到直接的精神冲击，但那股逸散出的、源自“母亲”的冰冷威压和毁灭气息，如同重锤般砸在他们的灵魂上！动作僵直，思维冻结，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在瞬间消失！那是低等生命面对至高存在时的本能恐惧！
只有一个人例外。
老摩根。他不仅没有恐惧，反而在那股磅礴的意志涌现时，露出了近乎癫狂的迷醉表情！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冰冷的意志！
“母亲…伟大的意志…我回来了…我带来了钥匙…”他喃喃自语。
下一刻，核心的光芒再次变化。幽蓝的光辉中，分离出一缕细小的、却凝练到极致的白色光束，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击中了老摩根手中的数据箱！
数据箱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滚动，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老摩根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睛翻白，口中吐出白沫，但他却在笑，发出意义不明的咯咯声。
白色的光束持续了大约三秒，然后消失。
数据箱屏幕暗了下去。
老摩根停止了颤抖，缓缓地站直身体。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提线木偶。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平台上僵直的众人。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个疯癫、狂热、偏执的科学家。那眼神变得极度平静，极度冰冷，毫无人类情感，仿佛两块打磨光滑的黑色晶石。
他开口说话，声音平稳、清晰，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合成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让空气中的寒意加深一分：
“识别：原始密钥载体。识别：叛乱个体。清除程序，最高优先级。”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数据箱。箱体表面，那些接口和指示灯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结构迅速变形、重组，延伸出漆黑的枪管和能量聚焦器，发出高频的能量充能声！
对准了最近的目标——正因为精神冲击而濒临崩溃、毫无反抗能力的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