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走到那名试图挣扎起身的土系修士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灵力透体而入,瞬间封禁了其全身修为。
“说,谁派你来的?”程烈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那修士眼中闪过绝望与挣扎,嘴角蠕动,似乎想咬破口中的毒囊。
程烈眼中橙色光华微闪,“真视”之力瞬间洞察其意图,脚下微一用力,那修士顿时惨嚎一声,下颌骨被硬生生踩碎,毒囊混合着血沫吐了出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程烈俯视着他,“烈风卫马上就到,你会开口的。”
这时,接到信号匆匆赶来的赵干带着一队烈风卫迅速控制了现场,将那废掉的修士如同死狗般拖走。
程烈这才撤去“御”之场,走到萨仁面前。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他眉头微蹙:“受伤了?”
萨仁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棱角分明却带着关切(或许只是出于责任)的脸庞,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劫后余生的恐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交织在一起。她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微哑:“没……没有。多谢殿下及时相救。”
“日后出行,增派护卫,路线需时常变换。”程烈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北境并非太平之地。”
“是,殿下。”萨仁低下头,掩去眸中复杂的情愫。
程烈目光扫过地上那名肩胛中箭、却仍强撑着站立的亲卫,以及那名腿部中箭、已简单包扎的同伴,吩咐道:“送他们去伤兵营,好生医治。今日值守之人,抚恤加倍。”
“谢殿下!”两名亲卫激动地单膝跪地。
程烈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玄色常服的背影在残破的街道上显得挺拔而孤寂。
萨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刚才那如同神兵天降的身影,那冰冷决绝的杀伐,那看似淡漠却细致的安排……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底。她知道,自己心中那株名为情愫的幼苗,已在不知不觉间,茁壮得再也无法忽视。
程烈回到帅府,脸色并不好看。光天化日之下,在云州城内袭击萨仁,对方胆子之大,谋划之周密,远超他的预期。这绝不仅仅是针对萨仁个人,更是对他程烈权威的公然挑衅!
“查!给本王彻查!”书房内,程烈对垂手而立的赵干和林远冷声道,“那些弩箭的制式,袭击者的身份背景,以及那个修士的来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是!殿下!”赵干与林远凛然应命。
“另外,”程烈沉吟片刻,“加强城内巡查,尤其是圣女、苏大家(虽已离去,但其居所仍有人看守)以及重要将领住所附近的警戒。对外来修士,严加盘查登记。”
“末将(卑职)明白!”
两人退下后,程烈独自立于地图前,目光幽深。袭击者目标明确是萨仁,是想用她来做什么?要挟草原各部?还是单纯为了打击他?亦或是……两者皆有?
他想起苏影离去前提醒的“那个地方”,以及京城皇帝招揽的修士。这些袭击者,是否与这些势力有关?
多事之秋啊。
程烈揉了揉眉心,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内有政敌环伺,外有强敌未靖,如今又多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必须尽快将北境打造成真正的铜墙铁壁!
他盘膝坐下,摒除杂念,心神沉入识海,再次开始修炼。《万象炼气诀》配合天机匣流转的光华,引动天地灵气,不断冲刷、拓宽着他的经脉,凝练着丹田内的灵力湖泊。
炼气五层,只是一个新的起点。他需要更强的力量,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更为猛烈的风暴。
与此同时,云州城某处阴暗的密室。
“废物!一群废物!”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疤哥,正愤怒地低吼,一脚将面前汇报失败的手下踹翻在地,“计划如此周密,竟然还能失手!还折了‘地鼠’!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疤哥息怒!”另一人连忙劝道,“实在是……实在是那程烈出现得太突然,太诡异了!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在那里埋伏一样!而且他的实力……远超预估,‘地鼠’在他手下连一招都没走过!”
“程烈……”疤哥眼神阴鸷,咀嚼着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主上不会放过我们的……为今之计,只能启动备用计划了。”
“备用计划?您是说……”
“通知我们在草原那边的人,把水搅浑!既然抓不到活的圣女,那就让草原自己乱起来!让那些忠于圣湖的老家伙们,把怒火烧到程烈头上!”疤哥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另外,把程烈‘庇护’圣女,致使圣女屡遭危险的消息,给我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这北境督帅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是!”
密谋在黑暗中继续,新的风波,已在酝酿。
而程烈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个人声望,以及北境与草原脆弱关系的舆论风暴,即将袭来。
青萍之末,风起于微澜。云州城内的这次未遂袭击,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悄然扩散,终将引动更大的波澜。
程烈的北境霸业,注定要在血与火、阴谋与阳谋的交织中,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