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决战,大胤王师以雷霆万钧之势,摧垮草原联军二十万,金帐大汗乌维仅率数百亲卫狼奔豕突,仓皇北遁。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北风,瞬间席卷了整个草原,所到之处,各部震恐,牛羊不宁。曾经不可一世的草原霸权,在烈武帝程烈的铁蹄与煌煌帝威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然而,程烈的目标,从来不仅仅是击退来犯之敌。他要的,是彻底将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纳入大胤的版图,永绝北疆之患,更将这片土地上的气运与资源,化为自身帝道与王朝腾飞的基石。
北伐大军并未因一场大胜而懈怠,在林远的指挥下,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分作数路,以投降的草原贵族为向导,如同梳篦般扫荡阴山以北的广袤区域。负隅顽抗的小股势力被迅速碾碎,识时务的部落则纷纷遣使至大营,献上降表、牛羊马匹,表示臣服。
程烈坐镇于原金帐王庭的旧址——一片位于漠南水草丰美之地的巨大营盘。昔日象征着草原最高权力的金狼旗已被焚毁,取而代之的,是那面玄底金纹、猎猎作响的烈武龙旗。
王帐之内,程烈并未享用草原进献的美酒与美人,而是与林远、赵干以及几名归顺的草原大部首领,商讨着治理草原的方略。
“陛下,乌维北逃漠北,据探马回报,其已逃至‘狼居胥山’一带,收拢残部,依仗天险,似有负隅顽抗之意。”林远禀报道。
程烈目光落在巨大的草原舆图上,手指点向狼居胥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穷寇莫追?不,朕要的,是犁庭扫穴,是彻底铲除金帐王庭的根基。乌维不死,草原难安。”
他看向赵干:“烈风卫可已渗透漠北?”
赵干躬身:“回陛下,已有三队精锐潜入,正在绘制漠北详细地形图,并散播乌维兵败如山倒、长生天已抛弃金帐王庭的消息。漠北诸部,人心浮动。”
“很好。”程烈点头,又看向那几名归顺的草原首领,“尔等既已归顺大胤,便是我大胤子民。朕欲在草原设立‘北庭都护府’,总揽军政,由林远兼任首任都护。下设州县,推行郡县制,教授中原文字、礼仪、农耕之术。各部首领,可择优入都护府为官,或保留部分草场自治,但需遵大胤律法,缴纳赋税,提供兵源。”
此言一出,几名草原首领脸色微变。郡县制意味着他们世代相传的部落自治权力将受到极大限制,但面对程烈那深不见底的实力与身后数十万虎狼之师,无人敢出言反对,只能纷纷低头称是。
程烈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意味:“朕知道,草原儿郎崇尚勇武,信奉力量。朕不强求你们立刻改变所有习俗。但你们需明白,唯有融入大胤,你们的族人才能获得更先进的医术、更精良的武器、更稳定的生活。大胤的边境集市将对你们开放,你们的牛羊马匹可以换取粮食、布匹、盐铁。朕要的,不是一个臣服却贫瘠的草原,而是一个繁荣、安定、能与中原互为臂助的北疆。”
胡萝卜与大棒并举。恩威并施之下,这些草原首领的脸色渐渐缓和,甚至开始思索其中的好处。
“此外,”程烈话锋一转,目光锐利,“朕欲在狼居胥山南麓,建一新城,名为‘镇北城’,作为北庭都护府治所,亦是我大胤永镇北疆之象征!所需人力、物力,由朝廷拨付,尔等各部,也需出力协助。”
建城!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一旦建成,大胤对草原的控制将变得实质化、永久化。几位首领相视一眼,最终齐声应道:“谨遵陛下旨意!我等必竭尽全力!”
初步的治理框架就此定下。程烈深知,彻底同化草原非一日之功,需要时间与耐心,但强大的武力与切实的利益,是这一切的基础。
……
半月之后,经过充分准备,程烈亲率五万精锐,以归顺的草原骑兵为前锋,穿越茫茫戈壁与草原,直扑漠北狼居胥山。
此时的乌维,已是穷途末路。身边仅剩万余残兵败将,士气低落,各部离心。程烈大军尚未抵达,烈风卫散布的谣言与分化策略已然生效,不断有小股部队趁夜逃走,甚至有人试图擒拿乌维向程烈请功。
当程烈的龙旗出现在狼居胥山脚下时,乌维最后的抵抗意志也崩溃了。他试图依托山险防守,但在大胤军队强大的攻城器械与程烈那非人力量的威慑下,所谓的防线形同虚设。
决战,在狼居胥山主峰之下展开。
这一次,程烈没有再给乌维任何机会。他甚至没有让大军全线压上,而是在两军阵前,指名道姓,要乌维出阵答话。
乌维硬着头皮,在亲卫的簇拥下走出营寨。短短时日,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眼神浑浊,再无昔日金帐大汗的威风。
“程烈!你已占据漠南,何必赶尽杀绝?!”乌维色厉内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