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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康平凶杀案(1 / 2)

2000 年的辽北平原,秋风刚卷过沈阳康平的田野,把路边的杨树叶染成深浅不一的黄。这座依着辽河支流的小城,平日里总透着股慢悠悠的烟火气。 清晨的蔬菜市场人声鼎沸,吆喝声裹着泥土和菜叶的湿气;午后的街巷静悄悄的,只有老人坐在门槛上晒太阳,聊着东家长西家短;到了傍晚,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炊烟,饭菜香顺着风飘出老远。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座看似平和的小城,会被一桩突如其来的凶杀案打破宁静,而这案子里的爱恨纠缠、人性挣扎,远比寻常凶案更让人唏嘘。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陈景吉。1970 年,他出生在康平县一个普通的农家,家里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陈景吉小时候算不上调皮,却也不爱读书,课堂上总盯着窗外的田地发呆,心里琢磨着地里的庄稼长势,或是想着放学后去河边摸鱼。等到十几岁,他实在坐不住课堂,索性辍了学,跟着家里人下地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过了几年,转眼就到了征兵的年纪。

那年村里来了征兵的干部,穿着笔挺的军装,精神抖擞的样子让陈景吉动了心。他想着,与其在家一辈子种地,不如去部队闯闯,说不定还能混出个模样。家里人也觉得当兵是条正经出路,既能锻炼人,将来复员了也能分配个好工作,便全力支持他。就这样,陈景吉穿上了军装,离开了老家,去了遥远的军营。

在部队的几年,陈景吉算不上拔尖的士兵,但也听话懂事,训练从不偷懒。他学了些基本的军事技能,也养成了还算规律的生活习惯,可骨子里的胆小怕事,却没怎么改变。遇到冲突,他总想着息事宁人;碰到难办的事,第一反应不是迎难而上,而是往后退缩。1991 年,服役期满的陈景吉复员回家,那年他刚满 21 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眉宇间总带着点怯懦。

回到康平,陈景吉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 “见过世面” 的年轻人,上门说媒的人很快就踏破了门槛。在那个年代,21 岁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陈景吉自己也想着赶紧成家立业,于是在亲戚的介绍下,认识了邻村的姑娘陈淑珍。

陈淑珍比陈景吉小两岁,模样清秀,性格温和,手脚也勤快,家里地里的活都能干。两人见了几次面,彼此印象都不错,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爱情,只凭着双方父母的认可和对日子的朴素期盼,就在当年办了婚事。婚礼办得不算隆重,却也热热闹闹,村里的乡亲们都来道贺,说着 “郎才女貌”“日子肯定能过好” 的吉祥话。

婚后没多久,陈淑珍就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陈景吉心里满是欢喜,他真切地感受到了 “为人父” 的责任,也更坚定了要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人们常说 “成家立业”,成家之后,养家的担子就压在了陈景吉的肩上。家里的几亩薄田只能勉强糊口,要想让妻女过上好日子,必须得找个能挣现钱的活计。

经人介绍,陈景吉在城郊的一家建材厂找了份搬运工的工作。这份工作辛苦,每天要扛着沉重的建材来回奔波,浑身都沾满灰尘,可工资还算可观。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家太远,一来一回要大半天时间,为了多挣钱,陈景吉索性住在厂里,只有轮休的时候才回家看看,有时候忙起来,一两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陈淑珍独自在家带着孩子,还要打理地里的庄稼,日子过得也不容易。白天,她背着孩子下地干活,浇水、施肥、除草,样样都得自己来;晚上,哄睡了孩子,还要收拾家务、缝补衣物,常常忙到深夜。好在陈景吉虽然胆小,对妻女却还算体贴,每次回家都会给她们带些城里的零食和小物件,把挣来的钱悉数交给陈淑珍,从不乱花。夫妻俩虽然聚少离多,但日子过得安稳踏实,邻里们都夸他们是模范夫妻。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九年。九年里,女儿渐渐长大,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陈景吉在厂里踏实肯干,慢慢涨了工资;陈淑珍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地里的庄稼也年年丰收。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可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会彻底摧毁这个看似美满的家庭。

2000 年 9 月 2 日,是陈景吉轮休回家的日子。那天他特意提前下了班,买了些女儿爱吃的糖果和陈淑珍喜欢的花布,满心欢喜地往家赶。走到村口的时候,他碰到了同村的邻居老王。老王是个热心肠,平时和陈景吉家走得也近,可那天见了陈景吉,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眼神躲闪。

“景吉,你回来了?” 老王先开了口,声音有些不自然。“是啊,王哥,好阵子没见了,你这是往哪去?” 陈景吉笑着打招呼,没察觉到异样。老王搓了搓手,犹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说:“景吉啊,有个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陈景吉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王哥,有话你就直说,咱哥俩还有啥不能说的?”老王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说:“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村里好多人都知道了,我想着瞒着你也不是事儿。大伙都说…… 都说你媳妇淑珍,跟别的男人走得挺近,好像是…… 有情况了。”

“有情况”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得陈景吉头晕目眩。他手里的花布和糖果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着:“王哥,你说啥?这不可能!淑珍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听别人瞎传的?”老王捡起地上的东西,递还给陈景吉,一脸无奈地说:“我也希望是瞎传,可好多人都看见了,那男的经常往你家跑,帮着淑珍干活,有时候还在你家吃饭。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回去问问淑珍吧,这事可得弄明白。”

陈景吉的心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喘不过气。他谢过老王,脚步踉跄地往家走。一路上,老王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仿佛就在眼前。他想起自己在厂里没日没夜地干活,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让妻女过上好日子,可自己在外辛辛苦苦,妻子却在家里给他戴绿帽子?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了上来,夹杂着委屈、愤怒和羞辱,让他浑身发抖。

到了家门口,陈景吉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院门。陈淑珍正在院子里择菜,看到陈景吉回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景吉,你回来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女儿也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喊:“爸爸,爸爸!”换作平时,陈景吉早就抱起女儿亲了又亲,可今天,他满心都是老王的话,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一把推开女儿,眼神冰冷地盯着陈淑珍:“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陈淑珍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菜篮子掉在地上:“景吉,你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我怎么了?” 陈景吉的声音带着颤抖,也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还好意思问我?村里都传疯了,你跟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淑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陈景吉的眼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你说话啊!” 陈景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陈淑珍皱起了眉头,“那个男人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给我说清楚!”女儿被吓得哭了起来,拉着陈景吉的衣角:“爸爸,你别打妈妈!”

陈淑珍看着哭闹的女儿,又看着愤怒的丈夫,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这事迟早会被陈景吉知道,乡里乡亲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哽咽着说:“景吉,我……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陈景吉冷笑一声,“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那个男人是谁?你快说!”“是付建军。” 陈淑珍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 他总来纠缠我,说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杀了我们全家。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付建军?” 陈景吉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怒火瞬间被恐惧压下去了大半。

付建军在康平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出了名的恶霸。他不是康平本地人,老家在齐齐哈尔龙江县管后乡,家里有妻子有孩子,却独自一人跑到康平闯荡。付建军长得人高马大,性格蛮横,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在当地的蔬菜市场更是说一不二的 “菜霸”。

蔬菜市场是康平乡亲们卖菜换钱的主要地方,付建军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又认识些社会上的人,在市场里横行霸道。他不仅强行压低菜农的收购价格,还向摊贩们收取 “保护费”,谁要是敢反抗,他就拳打脚踢,砸烂人家的摊子。之前就有菜农因为不愿意被他欺压,和他理论了几句,结果被他打得住进了医院,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市场里的人都怕了他,没人敢招惹。

陈景吉虽然当过兵,学过些拳脚功夫,可他骨子里胆小怕事,平时连和人吵架都不敢,更别说对付付建军这样的恶霸了。一想到付建军的蛮横霸道,陈景吉就浑身发怵,刚才的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发愁。

“他…… 他真的这么说?” 陈景吉的声音弱了下来,抓着陈淑珍胳膊的手也松了些。“嗯。” 陈淑珍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他天天来缠着我,我躲都躲不开。他说我要是不跟他好,就对我和孩子下手。景吉,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孩子,我真的不想拆散咱们这个家。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别让他再纠缠我了?”

陈景吉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一言不发。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去找付建军理论?肯定会被付建军打一顿,说不定还会连累妻女;就这么忍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而且付建军肯定会得寸进尺。“景吉,要不…… 咱们搬家吧?” 陈淑珍小心翼翼地提议,“离开康平,去别的地方生活,付建军就找不到咱们了。”陈景吉抬起头,苦笑了一声:“搬家?哪那么容易啊。咱们这房子是好不容易盖起来的,家里的田地也在这,搬走了我们去哪住?拿什么盖房子、买房子?我在厂里的工作也得丢了,到了新地方,我又能找什么活干?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陈淑珍听了,也沉默了。她知道陈景吉说的是实话,搬家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农家来说,实在太难了。夫妻俩就这么僵持着,院子里只剩下女儿的啜泣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陈景吉从口袋里掏出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想了半天,终于站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陈淑珍:“我告诉你,下回付建军再来,你绝对不能给他开门,也不能跟他有任何来往。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打死你!”陈淑珍吓得一哆嗦,赶紧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不给他开门。”

陈景吉不知道的是,陈淑珍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她和付建军之间,不仅仅是付建军的纠缠,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陈景吉常年不在家,陈淑珍一个人带着孩子,既要种地,又要操持家务,日子过得孤单又辛苦。付建军第一次出现在她家门口,是因为她要去蔬菜市场卖菜,正好碰到付建军在市场里 “巡查”。付建军见陈淑珍长得清秀,又独自一人带着孩子,便主动搭话,还以高出市场价不少的价格收购了她的菜。

从那以后,付建军就经常来陈淑珍家。有时候会帮她干些重活,比如挑水、耕地;有时候会给孩子带些零食、玩具;有时候会陪着她聊聊天,说些体贴的话。陈淑珍常年得不到丈夫的陪伴,心里本就有些空虚,付建军的出现,像一道光照进了她枯燥的生活。他虽然蛮横,却对她格外 “温柔”,懂得关心她、体贴她,这让陈淑珍渐渐动了心。

而且,付建军收购她蔬菜的价格,一直比别人高很多,这让她家里的收入增加了不少,日子也宽裕了一些。一边是常年不在家的丈夫,一边是温柔体贴又能给她带来实际好处的付建军,陈淑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既舍不得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也舍不得付建军对她的好,就这样半推半就地和付建军维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她知道这样不对,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在心里祈祷这件事不要被陈景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