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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血色黄昏:三起命案的残酷真相
第一案:七道梁下的亡魂
2004 年 3 月,兰州依然天寒地冻,华林山的山坡上还覆盖着一层薄雪。马金成和贺兰定已经筹划了一个多月,他们的作案计划终于成熟了。他们决定,先找一个 “容易下手” 的目标,练练手,积累经验。
他们把作案地点选在了华林山到魏岭的一片山区。这里是兰州的远郊,平时人迹罕至,只有春秋两季,当地的农民会来这里种植和收割百合,其余时间,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影。马金成从小就在这一带长大,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哪里有山沟,哪里有小路,他都一清二楚,非常适合作案和抛尸。
3 月 24 号这天,天气阴沉,刮着不大不小的风。马金成和贺兰定各自揣着一块磨得锋利的磨刀石,来到了华林山的路口。他们要找的目标,是单独出行的货车司机,货车司机常年跑运输,身上通常会带一些现金,而且他们大多是外地人,即使失踪了,也不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
没过多久,一辆崭新的客货两用车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单薄,看起来很老实。马金成和贺兰定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他们拦在了货车的前面,脸上堆着笑容。“师傅,麻烦停一下,” 马金成开口说道,“我们是附近种百合的,想租你的车,上山拉点百合,价钱好商量。”
货车司机见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衣着得体,言谈举止也挺斯文,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行,你们要拉多少?在哪拉?”
“就在前面的魏岭山上,不远,” 贺兰定连忙说道,“我们带你过去,到地方给你钱。”
司机点了点头,发动汽车,沿着华林公路向山上开去。马金成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分散他的注意力;贺兰定则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攥着怀里的磨刀石,手心全是汗。
汽车行驶到 309 国道七道梁的一个大拐弯处时,马金成突然喊道:“师傅,停一下,我下去看看这边的百合长得怎么样。”
司机没有怀疑,慢慢停下了车。这里山大沟深,山坡陡峭,门,跳了下去,假装观察地形,实则在确认周围是否有人。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山头,又回头看了看车内的司机,心里暗暗说道:“就是这里了。”
他走到车门边,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下来一下,帮我看看这块地能不能停车,免得等会儿拉百合不方便。”
司机毫无防备地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出去,马金成突然从背后掏出磨刀石,猛地朝着司机的后脑勺砸了下去。“嘭” 的一声闷响,司机哼都没哼一声,就趴在了车门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贺兰定也立刻从后座冲了下来,拿起磨刀石,朝着司机的头部和脸部猛砸。两个人像疯了一样,一轮又一轮地猛烈打击,直到司机彻底没了呼吸,头和脸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确认司机死亡后,两个人迅速搜遍了司机的全身,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 2000 块钱现金,还有一部小灵通手机。他们把钱包和手机揣进怀里,然后抬起司机的尸体,用力一推,尸体就滚进了旁边的深沟里,很快就被茂密的草丛掩盖住了。
随后,他们回到车上,用事先准备好的抹布,仔细擦干净了车门和车内喷溅的血迹,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马金成发动汽车,调转车头,朝着山下飞快地驶去。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十几分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永远地消失在了七道梁下。
离开山区后,马金成开着车,朝着天水方向驶去。他知道,这辆车是重要的作案工具,必须尽快处理掉,否则很容易被警方发现。在出兰州城的七道梁公安检查站时,遇到了公安人员的检查。
马金成心里一紧,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过时的工商局工作证,递给了检查人员,故作镇定地说:“同志,我是工商局的,去天水出差,办点公务。”
检查人员看了看工作证,又看了看马金成和贺兰定,见他们衣着得体,谈吐自然,没有多想,就放他们过去了。
一路疾驰,到达天水时,已经是凌晨时分。马金成和贺兰定找了一个偏僻的停车场,把车停好。马金成皱着眉头说:“老贺,这车不能卖,目标太大,容易被警方盯上,我们还是弃车走吧。”
贺兰定虽然有些舍不得, 费了这么大劲,就抢了 2000 块钱和一部手机,现在连车都要扔了,觉得太不划算,但他知道马金成说得有道理,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行,听你的,我们赶紧走。”
两个人不敢在停车场附近打车,步行了一公里多,才拦到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天水市区。在一个加油站,他们搭上了一辆过路的夜行车,狼狈地逃回了兰州。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辆被遗弃在天水的客货两用车,很快就被天水警方查扣了。警方通过车内遗留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很快就联系上了兰州市公安局。而此时,兰州市公安局七里河分局已经接到了群众举报,在七道梁的山沟里发现了司机的尸体。
一桩特大抢劫杀人案,就此立案侦查。但由于马金成和贺兰定作案手法老练,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警方的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这起案件暂时成了一桩悬案。
第二案:出租屋里的罪恶
第一次作案成功后,马金成和贺兰定虽然有些紧张和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2000 块钱,对于负债累累的他们来说,根本不够花。“这点钱,还不够我们喝几顿酒的,” 贺兰定不满地说,“下次我们得干一票大的,抢个有钱人。”
马金成点了点头,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他当过十几年的警察,熟悉警方的侦查手段,知道怎么作案才能不被发现。他分析道:“出租车司机不能再搞了,警方已经在查上一起案子了,再搞容易被盯上。我们得找女人,最好是中老年人,有钱的生意人,而且得是熟人,但又不能是最近来往的熟人,得是十几二十年没联系的那种,这样警方排查社会关系时,不会想到我们。”
贺兰定连忙问道:“那作案地点选在哪?”
“租一个楼层高一点的房子,安静但不偏僻,” 马金成胸有成竹地说,“以谈生意、投资为名,把人骗到出租屋里,制服后抢银行卡和存折,逼问出密码,然后杀人灭口。把尸体放进冰柜里冻硬,再碎尸,这样就不会有血流出来,留下痕迹。最后借辆车,把碎尸拉到魏岭山上抛掉,神不知鬼不觉。”
这个计划,听起来周密而残忍,但在马金成和贺兰定看来,却是 “万无一失” 的。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开始四处物色作案目标。他们穿着整齐,装作悠闲的样子,在兰州的街头巷尾游荡,目光不停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寻找符合条件的 “猎物”。
2004 年 5 月,一个叫刘红丽的女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刘红丽四十多岁,在兰州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美容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是个名副其实的 “富婆”。八九年前,马金成还在工商局工作的时候,刘红丽曾经找他办过事,后来又在几次酒局上见过面,算是熟人,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马金成觉得,刘红丽是一个完美的目标:有钱,是生意人,和自己有旧识但不常联系,而且女人的防范意识相对较弱,容易得手。但他也有顾虑:这么多年没联系,刘红丽可能已经不认识他了,怎么才能让她相信自己,跟着自己去出租屋呢?
为了打消这个顾虑,马金成精心设计了一场 “街头偶遇”。他先偷偷跟踪刘红丽,摸清了她的住址和每天下班回家的路线。然后,在一个傍晚,他提前在刘红丽家附近的一条巷子里等着。当刘红丽下班回家,走进巷子时,马金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迎面朝她走了过去。
“哎呦,这不是小刘吗?” 马金成故作惊讶地说道,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我是马金成啊,工商局的马金成,你还记得我吗?”
刘红丽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头,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您是?”
“嗨,你忘了?” 马金成提醒道,“八九年前,你开服装店的时候,不是找我办过营业执照吗?还有一次,在朋友的酒局上,我们还喝了一杯呢。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水灵得很,现在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经马金成这么一提醒,刘红丽才终于想了起来。“哦!马大哥!原来是你!” 她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都变样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那时候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我一直想谢谢你呢。”
“客气啥,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马金成顺势说道,“看你现在气色这么好,生意肯定做得不错吧?我现在也退休了,手里有点闲钱,想做点投资,正愁没门路呢,说不定还得向你请教请教。”
刘红丽那时候正因为偷税漏税被兰州市公安局经济侦查支队立案调查,心里烦得很,急需一笔钱来补交税款。一听马金成说手里有闲钱想投资,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马大哥,投资的事我也不太懂,但我开了家美容店,生意还不错,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聊聊合作的事。”
“好啊!” 马金成立刻说道,“那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你方便留个电话吗?我回头联系你。”
刘红丽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马金成。“马大哥,这是我的电话,你随时可以打给我。”
看着手里的名片,马金成心里暗暗得意:“鱼儿上钩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马金成隔三差五就给刘红丽打电话。电话里,他故意装作一副腰缠万贯的样子,说自己手里有几十万元的闲钱,不知道该怎么投资,还说 “钱放在银行里太可惜了,不如找个靠谱的项目,赚点利息”。
刘红丽正急需资金周转,被马金成说得心动不已。她觉得,马金成曾经是工商局的干部,全国劳模,肯定靠谱,而且他手里有钱,自己有经商经验,两个人合作,肯定能赚大钱。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合作成功了,就用赚来的钱补交税款,摆脱目前的困境。
5 月 6 号下午,马金成给刘红丽打电话,说自己找到了一个 “好项目”,想让她过去看看,一起商量一下。刘红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跟美容店的员工打了个招呼,说出去办点事,就打车赶往了马金成指定的地点~ 七里河吴家园的一栋家属楼。
这栋家属楼看起来有些破旧,和马金成 “有钱人” 的身份很不相符。刘红丽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马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马金成早就想好了解释:“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他懂投资,我让他也一起参谋参谋,免得我们走弯路。投资是大事,得慎重。”
刘红丽觉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再多问。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了 6 楼。马金成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贺兰定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哎呀,刘老板,快请进!”
进了屋,贺兰定热情地倒茶、递水果,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聊起了投资的事情。马金成和贺兰定一唱一和,把那个所谓的 “投资项目” 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 “风险小、利润高、回报快”。刘红丽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死亡陷阱。
聊了大约一个小时,马金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话锋一转,说道:“刘老板,不瞒你说,我们这个项目虽然好,但前期需要一笔启动资金,我们的钱还没到账,想请你先借点钱,帮我们渡过难关。”
刘红丽心里咯噔一下,警觉起来:“借多少?”
“一万两万都行,我们不嫌少,” 马金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身上带的所有钱,都得给我们留下,一分钱也不能拿走。”
刘红丽顿时明白了过来,脸色煞白:“老马,你这哪里是借钱,分明是抢劫!”
“算你聪明,” 马金成冷冷地说,“说借也行,说抢也行,总之,你今天带的钱和银行卡,都得留下。为了让你乖乖说出密码,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话音刚落,贺兰定就从身后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朝着刘红丽扑了过去。刘红丽身材娇小,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她挣扎了几下,就被贺兰定牢牢地捆住了双手和双脚。
两个人搜遍了刘红丽的全身和随身的包,找到了几千块钱现金、几部手机、一些金银首饰,还有几张银行卡。其中一张工行的牡丹卡,里面竟然有 20 多万现金, 这正是刘红丽准备用来补交税款的钱。
“密码是什么?” 马金成拿着银行卡,恶狠狠地问道。
刘红丽看着眼前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她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只要自己说出密码,他们拿到钱后,就会放自己走。于是,她乖乖地说出了银行卡的密码。
马金成和贺兰定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了贪婪的光芒。马金成拿着银行卡,下楼去附近的 ATM 机上验证密码。他取了 2000 块钱,确认密码正确后,才放心地回到了出租屋。
看着眼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刘红丽,马金成犹豫了一下。他毕竟和刘红丽认识,而且刘红丽一直很配合,没有反抗。可他转念一想,刘红丽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放了她,她肯定会报警,到时候自己就完蛋了。“不行,必须杀了她,永绝后患!”
他给贺兰定点了点头,两个人拿起绳子,套在了刘红丽的脖子上,用力地勒了起来。刘红丽拼命地挣扎,嘴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但很快就没了动静,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杀死刘红丽后,两个人把她的尸体放进了事先租好的冰柜里冷冻。第二天,他们拿出冻硬的尸体,用锯子和宽刃刀,把尸体锯成了一块块碎尸,分装进多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第三天上午,马金成和贺兰定提着装着碎尸的塑料袋,像两个悠闲的老茶客一样,来到了七里河吴家园黄河岸边的一艘茶艇上。他们选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茶,一边喝茶、抽烟、聊天,一边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悄悄地把装着碎尸的塑料袋扔进了黄河里。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塑料袋并没有沉下去,而是漂浮在水面上,顺着黄河往下游漂去。贺兰定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给马金成使了个眼色。马金成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一旦这个塑料袋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人再也坐不住了,匆匆结了账,拎着剩下的几袋碎尸,赶紧下了船。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出租屋。看着剩下的碎尸,两个人犯了难。最后,他们决定,晚上再借一辆车,把这些碎尸拉到魏岭山上,扔进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