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 李苏挥下马鞭。
射手猛地摇动曲柄。 “滋——滋——” 六根枪管开始旋转。 “哒哒哒哒哒哒——!!!”
一种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如爆豆般密集的连续枪声,骤然炸响。 枪口喷吐着长长的火舌,在空中连成一条死亡的火鞭,狠狠地抽向了王家堡的墙头。
墙头上,那些刚刚探出头准备射箭的家丁,瞬间遭到了灭顶之灾。 在这每分钟两百发的射速面前,所有的躲避都是徒劳的。铅弹如暴雨般泼洒,打得砖石飞溅,血肉横飞。 一个家丁刚举起鸟铳,脑袋就被打成了烂西瓜;另一个想跑,腿直接被扫断,惨叫着从墙头栽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妖法?!” 王得仁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身边的管家被打成了筛子,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引以为傲的家丁队,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就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炮兵,破门。” 李苏的声音依旧平静。
“轰!轰!轰!” 二十门野战炮同时怒吼。 实心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狠狠地砸在坞堡厚重的木门上。 木屑纷飞,门闩断裂。仅仅三轮齐射,那扇包着铁皮的大门轰然倒塌,露出了坞堡内惊慌失措的人群。
“冲锋。” 李苏拔出指挥刀,指向前方: “投降免死,持械者杀无赦!”
“杀!!!” 两千名神机新军如猛虎下山,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踩着那面破碎的“善”字旗,冲进了王家堡。
这不是战斗,这是清算。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丁,在面对真正的战争机器时,脆弱得像纸一样。 枪声、惨叫声、求饶声响彻堡内。
一刻钟后。 李苏策马走进了王家堡的演武场。 地上跪满了投降的家丁和瑟瑟发抖的仆役。 王得仁被两个士兵从后院的地窖里拖了出来,像死狗一样扔在李苏马前。他锦袍破烂,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点举人的体面。
“李大人!饶命啊!” 王得仁拼命磕头,额头全是血: “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是举人!我有功名!你不能杀我!我要见巡抚大人!”
李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从王家账房里搜出来的地契。 那是昨天,那个老汉为了五升小米卖掉的三亩薄田的契约。
“功名?” 李苏冷笑一声,将地契扔在王得仁脸上: “你的功名,就是用来吃人的吗?”
“把他吊起来。” 李苏指着演武场上的旗杆: “就吊在他那个‘善’字旗的旗杆上。” “让全延安府的百姓都来看看,这个‘大善人’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