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一天，连一滴汗都不必多流。”
他淡淡道：
“这场仗，在他们踏进沙漠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王爷，那还要不要把大家伙都拉出来？”
孙得胜朝列车尾部看了一眼——最后几节车厢被厚厚的铁皮和帆布遮蔽着，里面藏着的是整个东洲战场最可怕的秘密。
“当然。”
李苏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既然他们又把十字架抬上战场——”
“那我们就请出我们的‘神像’。”
“启动 ‘镇洲号’ 装甲列车。”
“我要让它，成为这片荒原上唯一值得跪拜的图腾。”
……
黄昏。红石峡谷。
西班牙大军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挪到了这片峡谷入口。夕阳在山脊后燃烧，将整个峡谷镀上一层血色。
帕切科总督看着前方狭窄的通道，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两年前，他就是在类似的峡谷口，第一次见到那条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铁龙。那一夜的枪声和惨叫至今仍在梦中缠绕。
“斥候呢？前面有埋伏吗？”
“报告总督！”前锋军官骑马赶来，声音有些发虚，“没有发现敌军的大队，只是……只是在路中央，多出了一条奇怪的黑路。”
“黑路？”
帕切科皱眉。
“像两条细长的铁条，从峡谷里一直延伸出来。”
话音未落——
“呜————！！！”
一声凄厉刺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汽笛长鸣，猛然刺破了沙漠中的闷热空气，震得战马一阵骚动，纷纷嘶鸣。
大地随之轻微颤动。
在漫天的晚霞和黄沙中，一个庞大而狰狞的黑色轮廓，沿着那条“黑路”，拖着黑烟和白汽，从峡谷深处缓缓冲出。
它没有马，却比所有马跑得都快；它浑身披着厚重黑铁，就像一条由钢铁铸成的巨龙。车头巨大的排障器宛如张开的铁嘴，车厢两侧伸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和枪管。
“镇洲号”重型装甲列车。
它横亘在西班牙大军面前，像一座移动的钢铁长城，截断了他们北上的道路，也堵死了退路。
“上帝啊……又是它……”
帕切科手中的缰绳不由自主地滑落。他那道旧伤隐隐发麻，仿佛在提醒他，上次就是被这条铁龙打成了丧家之犬。
对于他来说，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怪物，而是噩梦的重演。
对于大多数第一次来到北境的士兵来说——这就是他们眼中前所未见的魔物。
“这是……这是异教徒的魔法！是撒旦的战车！”
随军的一名神父惊恐地尖叫起来，颤抖着高举十字架，仿佛十字架真能挡住那钢铁的咆哮。
但回应他的——
是装甲列车顶部，那几座半球形机枪塔缓缓转动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咔……咔……咔……”
随后，是一挺双联装手摇加特林机枪开始预热时，齿轮咬合、转轮加速的低鸣。
死神，开始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