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喘息,仅仅是依靠鼻子,不停吸进呼出的气体滚烫,引至喉间带来猝不及防的想要咳嗽的欲望,奈何口腔已被实物牢牢塞住,这一连串的咳嗽便领着食道内残余的血腥与本有的体液自鼻尖呛出。
竭力想要瞪大双眼看清,其中一只却传来撕裂的痛楚,清晰可闻的玻璃碎渣的吱吱喳喳,新鲜泵出的血液顺着面颊的凹凸滑进下方的眼球,濡湿视野。
林顺被侧放在车库粗糙的平面,正前方立着的是穿着家居服的舒妄,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地上拼命蠕动却移位不了分毫肉体,发出似遗憾似悔恨的叹息。
林顺什么都看不清,被水浸湿的衬衣放出早已干涸的血色,耳边传来什么东西啪嚓点响的动静。
烟,他闻见烟味了。
“从你口袋里搜出来的火机和烟。”
舒妄两指夹着烟头,蹲下身。
“怎么回事?烫了我姐姐的左腿。”
脸颊传来灼热的疼痛,滋滋地冒响,不过因着刚被泼过水的缘故,很快就被熄灭了。
舒妄捏着烟的根部,转动手指在林顺脸上捻烟。
“灭了?”
他略显失望,随手将烟头塞在林顺的耳道,用力地转进去,在林顺挣扎的吱唔里掏出火机,蹭地点亮。
林顺的视线里只有一团模糊的光亮,乍然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仅余的一只眼的眼皮,被两根手指强硬地撑开。
目光终于清明,不再是就这血色,在下意识泛上的泪水模糊视线的前一秒,林顺窥见愈加放大的焰苗。
不只是简单的灼痛了,眼睫被烧掉时似乎会发出断裂的脆响,眼皮感到炙热时会控制不住地跃动,瞳孔接触火焰时,先传导而来的不是痛苦,而是内里的积液滚沸的泡响。
眼球本身湿润,液体一瞬间的蒸发干涩而痛痒,禁不住想要抓挠的欲望,双手却背在身后,无法动弹,所以拼命想要缓解痛感的身体会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四肢不间断的颤抖,想要发出尖叫的喉咙,迟迟无法闭合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