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废弃的宅院(2 / 2)

完了……全完了!他们说李郎在州府与人争风吃醋,失手杀了人,已被下狱,秋后问斩!我不信!李郎绝不是那样的人!定是有人陷害他!

x月x日 狂风

赵家逼得更紧了。爹爹跪下来求我,说赵家势大,我们得罪不起,若不答应,全家都要遭殃……李郎已死(这字迹被泪水晕开,模糊不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爹娘……

(最后几页,字迹凌乱、扭曲,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写下,充满了绝望和恨意)

x月x日 血色的日子

他们给我穿上了这身嫁衣。镜子里的我,像个纸人。赵虎,你害死李郎,逼我至此……我苏小茹在此立誓,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们赵家所有人!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一个老套却无比残酷的故事跃然纸上:青梅竹马的恋人(李郎)被镇长儿子(赵虎)陷害致死,少女小茹被强娶,于大婚之日手刃仇人后自尽,极致的情感和冤屈化作了滔天怨念。

虞千秋合上日记,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之色。在她漫长的生命里,见过太多类似的、因情爱执着而引发的悲剧。她指着其中一页,那里抄录着一句誓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转头看向谢临川,语气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与不屑:“此界凡人,誓言竟敢妄议天地崩塌?真是不知死活。天地若真崩塌,他们这点微末情愫,又算得了什么?”

在她看来,为了区区情爱便寻死觅活,甚至化煞为厉,困守一地,实在是道心不坚,愚不可及。

谢临川沉默地听着。末世之中,人性崩坏,为了一口食物、一处安全所,夫妻反目、父子相残比比皆是。这种纯粹而炽烈的情感,对他而言同样遥远而难以理解。他将这归类为“秩序社会背景下,个体在极端压迫下产生的典型悲剧范式”,并将其中的关键信息——小茹、李郎、赵虎、陷害、大婚复仇——牢牢记住。

“怨恨是燃料,但支撑这轮回的,恐怕不止于此。”谢临川冷静地分析,“日记里提到李郎送她的玉簪,或许是个关键物品。”

两人离开正厅,开始搜索宅院的其他房间。闺房、书房、厢房……大部分地方都空空如也,或被破坏殆尽。怨气越来越浓,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越发强烈,甚至能隐约听到女子低低的啜泣声在耳边回荡,但始终不见实体。

最终,他们来到了后院。

后院比前庭更加荒芜,中央有一口被巨石半掩的枯井。井口缠绕着早已枯死的藤蔓,散发着浓郁的阴寒之气。

就在他们靠近枯井的瞬间——

“嗡!”

虞千秋识海中的轮回珠,以及她一直握在手中的、那本沾染了怨念的日记,同时轻微震颤了一下!而枯井深处,也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之共鸣的波动!

“井下有东西!”虞千秋眼神一凝。

谢临川上前,空间异能发动,作用于那块半掩井口的巨石。巨石微微晃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被他缓缓移开,露出了黑洞洞的井口。

一股更加阴冷、夹杂着泥土腥气和淡淡腐臭的气息从井底涌出。

谢临川从储物空间取出一根冷光棒,折亮后扔了下去。

冷光棒下落了大约五六米便触底,光芒照亮了井底。井底并无水,只有厚厚的枯叶和淤泥。

而在那淤泥之中,半掩着一块巴掌大小、色泽温润却已布满裂痕的……白色玉佩!

那玉佩的样式,与日记中描述的、李郎送给小茹的定情信物“玉簪”似乎并非一物,但它上面沾染的怨气,却与新娘小茹同源,同时又带着一丝截然不同的、清正却微弱的气息,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隔绝、压制着。

“是那书生的东西?”谢临川猜测。

虞千秋凌空一抓,那枚残破的玉佩便从井底飞出,落入她手中。入手冰凉,裂痕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甘与守护的执念。

“同源怨念,却性质相反……似是被强行剥离镇压于此。”虞千秋感知着玉佩的气息,又抬头看向宅院之外,后山的方向,“这井,这玉佩,与此地怨气核心相连,却又指向后山……那个更古老的‘污染’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