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卫朔似乎被自己的思路点燃了，语速加快，“古籍野史里有零星记载，上古有些邪修巨擘，或是炼器狂人，会猎杀拥有特殊体质或强大血脉的修士、甚至异兽，抽取其骨骼，以秘法祭炼，然后移植到自己或弟子身上，用以获得某种神通或强化肉身！这种被祭炼过的异骨，往往保留原主的部分特性，但又经过改造，会呈现出各种诡异的形态和气息！你说那古修残骸臂骨如玉，又寒又蕴生机，倒真有点像某种被祭炼过的、源自特殊体质者的‘移植骨’！”
移植骨！祭炼！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沈砺脑海中炸响！
薛爷爷……难道……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保持声音平稳：“竟有此事？那……这种移植异骨，可有何特征或是……隐患？”
“隐患？那可大了去了！”卫朔一瞪眼，“首先就是排斥！非自身之物，强行植入，需以极大法力持续压制，否则必遭反噬，痛苦不堪！其次，谁知道那异骨原主残留的意志或者血脉之力会不会复苏？搞不好就被夺舍了！再者，这种邪术大多有伤天和，祭炼过程血腥无比，极易招惹心魔，甚至引来天谴！所以正派宗门对此都是明令禁止，相关记载也极少，大多存在于一些禁书或者古老的残卷之中。”
排斥！反噬！原主意志复苏！
每一点，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沈砺的心上！与他之前的遭遇几乎完全吻合！
他的左手下意识地微微颤抖起来，不得不将其缩回袖中，用力握住。
“原来……如此。”他声音略带一丝沙哑，“多谢卫兄解惑，真是……闻所未闻。”
卫朔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反而得意于自己的博学，笑道：“嘿嘿，我也是以前在丹鼎院杂卷库里泡得久，乱七八糟看了不少东西。沈师兄你说的那遗迹挺邪门啊，居然有这种玩意儿。不过那种地方，以后还是少去为妙，晦气！”
他又絮叨了几句关于古修遗迹的危险性。
沈砺默默听着，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移植骨……祭炼……邪术……
薛爷爷为何要这样做？这玉骨的原主是谁？它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力量和危险？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但至少，他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查询上古邪术、移植异骨、以及相关镇压或控制之法！
而这类记载，很可能存在于宗门的古老禁库或者某些特殊典籍之中。
他需要机会，需要权限，需要贡献度！
就在这时，卫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沈师兄你若对这些古老异闻感兴趣，或许可以去‘百艺坊’的‘万卷楼’底层碰碰运气。”
沈砺抬起头：“万卷楼？”
“对啊。”卫朔点头，“万卷楼收藏浩瀚，除了主流功法法术，底层也有很多无人问津的杂书、野史、游记、甚至一些残缺的古籍拓本。管理也相对宽松，花费少量贡献度就能查阅复制。偶尔也能淘到点有意思的东西。我以前就常去那儿蹭书看。”
万卷楼！杂书古籍！
沈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亮光。
这或许，是他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可能找到线索的地方！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好过束手无策。
他又与卫朔闲聊片刻，主要是听卫朔抱怨贡献难赚、丹药难炼，之后便起身告辞。
返回竹韵院的路上，沈砺的脚步依旧沉重，但心中却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目标变得清晰了一些：赚取贡献度，进入万卷楼，查找关于移植异骨的蛛丝马迹！
同时，必须更加小心地压制左臂玉骨，绝不能让其异动再次发生。
前路依旧艰险，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