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和阿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
他们虽然不明白具体原理,但隐约猜到,是沈砺体内那能克制邪祟的力量,在无意识间散发出来,惊退了这些感知敏锐的野兽!狼性多疑,对未知的、让它们本能恐惧的气息会格外谨慎。
洞外的狼群果然没有立刻再次发动攻击。它们围在洞口,焦躁地徘徊着,低吼着,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洞内,既不甘心放弃近在咫尺的猎物,又对那股令它们不安的气息充满忌惮。
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赵大山和阿椋趁机奋力将最后几块石头塞进缝隙,终于勉强将洞口堵得严实了许多,只留下几个微不足道的透气孔。
两人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和雨水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手臂和身体因为之前的撞击和用力过度而不住颤抖。
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后,是更深的疲惫和后怕。
“刚才……那是……”阿椋看着沈砺的方向,声音依旧带着颤抖。
“是沈大哥……”赵大山语气肯定,眼中充满了敬畏,“他练的功夫……很特别……能克那些邪门的东西……没想到对这些畜生也有用……”
阿椋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砺,又看了看他依旧紧握在左手中的那枚黑色令牌,眼神更加复杂。
洞外的狼群似乎还不死心,依旧在附近徘徊嚎叫,但暂时没有再发动猛烈攻击。
趁着这个难得的喘息之机,阿椋强撑着站起来:“必须处理他的伤口,还有你的。”她指着赵大山手臂上被狼爪划出的血痕,以及自己小腿处刚才被狼牙蹭破的地方。
没有火,没有药,她只能再次用雨水尽量清洗伤口,然后撕下最后的干净布条紧紧包扎,希望能避免最坏的感染。
当她再次为沈砺擦拭额头的冷汗时,发现他的体温似乎比刚才降低了一些,虽然依旧发烧,但不再是那种骇人的滚烫。呼吸虽然微弱,却似乎平稳了一丝。
那无意识间散发出的力量,似乎对他自身的伤势也有微弱的稳定作用?
这发现让阿椋心中稍安。
然而,就在她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沈砺裸露的、之前被擦拭干净的手臂时,猛地顿住了。
借着又一次闪电的光芒,她清晰地看到,在沈砺的左臂内侧,靠近肘弯的地方,皮肤之下,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些极其细微的、淡金色的、如同血管又像是某种奇异文字的纹路!
那纹路极其复杂古老,若隐若现,仿佛随着他的呼吸和体内那微弱的力量而微微闪烁,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和……
阿椋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纹路……她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记载?!
不是在黑风寨,而是在更早以前,在她被送到黑风寨看守地堡之前,在那些尘封的、被视为禁忌的古老卷宗碎片里……似乎提到过类似的东西……
据说与某些早已失传的、极其古老而强大的传承有关,甚至牵扯到一些关于“天命”、“薪火”的模糊传说……
难道……这个叫沈砺的年轻人,他的来历……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侠客?
她怔怔地看着沈砺昏迷中依旧坚毅的侧脸,又看了看他紧握的令牌和手臂上那奇异浮现的淡金纹路,一个模糊而惊人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或许……老寨主让她带着钥匙寻找少寨主,并不仅仅是逃命……
或许……眼前这个人……才是……
嗷呜——!
洞外,狼王的嚎叫声再次响起,打断了阿椋的思绪。狼群似乎失去了耐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用爪子扒拉堵门的石块。
新的危机,再次迫近。
而这一次,沈砺身上的微光已经彻底内敛,似乎无法再次惊退它们了。
赵大山抓起最后一块称手的石头,眼神决绝地站了起来。
阿椋也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暂时压下,握紧了一根削尖的木棍,站到了赵大山身边。
无论如何,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揭开所有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