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椋和赵大山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间药庐。屋内陈设虽然简单,但那些药材、器具都摆放得井井有条,许多药材他们见都没见过,显然这桑老绝非普通采药人那么简单。而且,这处药庐位置如此隐蔽,设施齐全,更像是某个隐士长期清修之地。
桑老很快熬好了药,分别给三人服下。药汤下肚,一股暖流散开,驱散了不少疲惫和寒意,连伤口处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些。效果之好,让赵大山这粗豪汉子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对桑老的医术更是佩服。
之后,桑老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只处理好的山鸡和一些野菌,默默地炖了一锅汤。
热汤下肚,几人更是恢复了不少元气。
期间,石猛和年轻猎户也陆续苏醒过来,虽然依旧虚弱,但总算脱离了危险。得知是桑老救了他们,皆是感激不尽。
桑老对他们只是淡淡点头,并不多言,大部分时间都在照看沈砺,不时为他诊脉,调整银针,或是更换伤口上的药膏。他的神情始终专注而凝重,显然沈砺的伤势依旧极不乐观。
夜幕再次降临。
药庐内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众人疲惫而担忧的脸庞。
沈砺依旧昏迷,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有时还会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梦境。他的体温忽高忽低,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
阿椋守在他身边,不停地用湿布为他擦拭额头,心中祈祷着他能挺过去。
桑老则坐在火塘边,默默地捣着草药,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然,一直昏迷的沈砺,身体猛地一颤,紧握的左拳骤然松开!
那枚一直被他死死攥着的黑色令牌,“哐当”一声,掉落在了竹榻之上!
令牌表面沾染的鲜血早已干涸发黑,但在油灯的光线下,那些古老而模糊的纹路却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丝,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神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了过去。
阿椋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将令牌捡起藏好。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原本坐在火塘边的桑老,不知何时竟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竹榻边!
他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丝毫没有老年人的迟缓!
他并没有去捡那令牌,只是死死地盯着它,尤其是盯着令牌角落那个极其细微的、扭曲阴影眼眸的图案!
他的瞳孔在看到那个图案的瞬间,骤然收缩!脸上那一直保持的平和沉稳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夹杂着一丝……恐惧和愤怒的复杂神情!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干瘦的手掌猛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这是……‘影眸令’?!”桑老的声音干涩无比,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剧烈情绪,“它……它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轰!
阿椋和赵大山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桑老……他竟然认得这令牌?!
他甚至叫出了“影眸令”这个名字!
他刚才那鬼魅般的速度……
他绝不是普通的采药人!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再次将两人笼罩!
刚出虎口,难道又入了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