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五花八门,但中心思想高度统一:从谴责慕砚修“有了媳妇忘了娘”(以及爹、奶奶、姥姥、各路亲戚),到强烈建议赶紧把对象娶回家。
这个小家庭群里情况还好一点,都是直系亲属,关系都很不错,长辈们也只是用开玩笑的方式催婚。
他们还有一个一百多人的家族群,那个群里也全都是亲戚,不过大多是些每年只走动几次的远亲,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硬凑上来的“远房表亲”。
毕竟常言道,富在深山有远亲,皇帝家还有三门穷亲戚呢。
这个群里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风声,居然也知道了慕家小少爷为了女朋友不回老宅过年的事迹。
说什么的都有,居然还有听说他在J市要来上门谈合作的……
夹杂着长辈看似关心实为施压的“问候”,以及同龄兄弟姐妹幸灾乐祸的“调侃”,形成一股无形的、却又沉甸甸的压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京城那边已经酝酿起来的、准备在春节期间集中释放的“亲情风暴”。
慕砚修看着那不断跳动刷新的消息,感觉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直跳。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把本来挺有型的短发揉得一团乱。
手指在键盘上空悬停了好几次,想打字解释,或者干脆怼回去,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们那个圈子,习惯了热闹和排场,很难理解简单温馨的幸福快乐。
而且自己在哪里过年,关他们什么事?自家父母长辈都还没说什么呢,他们先“义愤填膺”起来了。
他最终颓然地靠回椅背,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沈钰飞虽然看不清具体消息,但从慕砚修的反应和那密集的提示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轻轻把手搭在慕砚修的肩膀上。
“是家里人来催你回去过年了吗?不然……”
没等沈钰飞说完,慕砚修就把椅子转过来,抱住站着的沈钰飞,把头贴在她腰上,委委屈屈地哼唧。
“嘤,宝宝,你看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整天没点儿正事,就知道盯着别人结没结婚生没生崽,烦死了!”
就在这时,原本在沈钰飞腿边打盹的虾条,因为沈钰飞站起来的动作被吵醒,慢悠悠站起来,长长地“喵——”了一声,弓起背,伸了个极致慵懒的懒腰。
然后,在慕砚修和沈钰飞略带疑惑的注视下,它迈着从容不迫的猫步,轻盈又沉重地跳上了书桌,径直走到那台因为消息轰炸而微微发热的笔记本电脑键盘前,淡定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键盘都被它丰腴的臀部压得发出了几声哀鸣。
“哎,虾条!我的电脑!”
慕砚修下意识地想去抱它,生怕这冤家猫把他的电脑坐坏了,里面不光有游戏,还有他的工作文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