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之声？”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陈阳眉头紧锁，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当欧米茄说出这个词时，自己体内那流淌的混沌能量，以及初显的“轮回”真意，都产生了更加明显的共鸣与悸动。仿佛沉睡的血脉听到了远古的呼唤。
阿尔法那即将发动的“根源抹除”程序硬生生中止，银瞳中的超新星光芒缓缓收敛，但那份冰冷的审视并未消失，反而混合了更深的困惑与警惕。她与欧米茄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光书上那段不断闪烁、仿佛由无数原始星云和创世符文构成的信息流上。
“能量签名匹配度99.7%……坐标指向‘沉眠回廊’……这……这确实是‘原初之声’苏醒前的征兆！”欧米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看向陈阳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活着的古老神话。
“不可能！”阿尔法断然否定，但她的语气缺乏底气，“‘原初之声’只是矩阵崩解前的理论存在，是权限体系假设的终极源头！它怎么可能与一个人类产生关联？”
“但数据不会说谎！”欧米茄指着光书，那上面的信息流仿佛拥有了生命，主动向着陈阳的方向流淌、环绕，“你看！信息流在主动呼应他！这不是简单的权限共鸣，这是……本源层面的吸引！”
陈阳听着他们的争论，心中念头飞转。他回想起在“枯萎之地”最后时刻感受到的那一丝古老苍茫的意念，以及体内权限力量随之产生的微妙变化。难道……那并非错觉？
“这‘原初之声’，究竟是什么？”陈阳沉声问道，打断了两位议会高层的争执。
欧米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情，但眼神中的震撼依旧浓郁：“根据议会最古老的、甚至被视为传说的记载，‘起源矩阵’并非凭空诞生。它是由一个更古老、更本源的存在——我们称之为‘原初之声’——的律动所编织而成。‘原初之声’是规则诞生之前的‘存在’，是万物演化的第一因，是……一切的起点与可能的终点。”
阿尔法冷声补充：“理论上，只有彻底融合所有权限碎片，达到‘一念生灭，定义万物’的至高境界，才有可能触及‘原初之声’的领域。那已经是属于‘神’的范畴。而你……”她看着陈阳，银瞳中充满了不解，“你仅仅初步融合六枚碎片，甚至‘统御’权限都未完全展开，怎么可能引动‘原初之声’的回响？”
陈阳沉默片刻，摊开手掌，那缕微弱的、却蕴含着无穷奥妙的“轮回”真意在他指尖萦绕。正是这缕真意出现后，他才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变化。
“或许，关键不在于我掌握了多少力量，而在于……我理解了什么。”他缓缓说道，“寂灭并非终结，而是轮回的一部分。当我对‘规则’的理解触及某个本质的层面时，便自然引起了‘源头’的注意？”
这个解释让欧米茄和阿尔法再次陷入沉默。陈阳的成长路径确实异于所有记录，他并非单纯的力量积累，而是在一次次生死考验中，对规则本质进行着超乎寻常的领悟。
知识之殿内，气氛变得极其微妙。之前的杀意与对峙暂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局面。
“如果……如果他真的与‘原初之声’有关联……”欧米茄看向阿尔法，语气艰涩，“那么‘根源抹除’程序将毫无意义，甚至可能引发我们无法承受的反噬。而‘深度监管’……恐怕也只是一个笑话。”
阿尔法脸色难看，她明白欧米茄的意思。面对一个可能与宇宙终极源头有关的存在，观测者议会所谓的“监管”和“抹除”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们一直自诩为平衡的维护者，但在真正的“本源”面前，他们和那些被他们观测的世界并无本质区别。
“议会……需要重新评估。”阿尔法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她的银瞳中闪过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知的凛然，“在最高议会做出新的决议之前，陈阳，你……暂时自由了。”
这个结果出乎陈阳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力量，永远是对话的基础。当他展现出足以颠覆对方认知的潜力和背景时，所谓的规则和裁决便不得不为之让步。
“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陈阳问道。
“可以。”欧米茄点了点头，神色复杂，“但议会希望你能明白，你身上的变数太大。‘原初之声’的苏醒征兆，意味着某些古老的预言可能正在应验，宇宙的平衡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