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走下后山时，村里的村民都在远远地看着他，眼神里有好奇，有同情，还有一丝敬畏——刚才小孩们说“有坏人”，但他们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虽然冰冷，却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带着一种沉重的悲伤。
林风没有理会村民的目光，径直朝着村东头的家走去。
他家的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土坯墙，茅草顶，院子里的那棵枣树已经长得很高了，枝桠伸出了院墙。院门是虚掩的，林风轻轻推开，“吱呀”一声，门轴发出老旧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堂屋的门破了个洞，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旧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罐，应该是母亲以前用来装盐的。
林风走进堂屋，里面布满了灰尘，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母亲留下的痕迹——墙上挂着的旧布帘，是母亲亲手织的；墙角堆着的旧衣物，是他小时候穿的；甚至连灶台上的铁锅，都还保持着母亲最后使用时的样子。
这些熟悉的物件，让他仿佛又看到了母亲的身影——她在灶台前烧火，在织布机前织布，在院子里摘枣子，笑着对他说：“风儿，快尝尝，今年的枣子可甜了。”
“娘……”林风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他走到灶台前，轻轻抚摸着铁锅。铁锅上已经生了锈，但他能想象到，母亲以前就是在这里，为他煮热汤，为他做野菜饼。那些简单的食物，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味道。
突然，他在灶台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
纸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破损，但上面的字迹还能辨认——是母亲的笔迹。
林风小心翼翼地把纸展开，上面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风儿，娘知道你会回来的。那些穿白衣服的人说你犯了错，娘不信，你是个好孩子，不会犯错的。
娘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可能等不到你回来了。你回来后，别难过，好好活着，好好修炼，别像娘一样没用。
要是想娘了，就看看门口的枣树，娘会在枣树上看着你。”
纸上还有几处泪痕，已经干涸，却能想象到母亲写这些话时，有多伤心，有多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