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夜,明军大营如同一个庞大而沉默的战争巨兽,在漠北的寒风中蛰伏,唯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兵甲偶尔的碰撞声,预示着黎明时分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
而在中军后部,那片属于晟王及其“党卫军”的相对独立区域,一种不同于大军整体肃杀氛围的、更加隐秘而精悍的气息正在弥漫。
朱高晟的帐篷内,灯火通明。他面前摊开的,不再是地图,而是几张绘制着复杂结构图的牛皮纸。韩固及几名核心骨干围拢在一旁,眼神炽热。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朱高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指向图纸上一种造型奇特长兵刃,“此物,我称之为 ‘破阵巨马槊’ 。”
图纸上的武器,长度远超寻常马槊,槊锋并非简单的枪头,而是带有三棱破甲棱刺的沉重锥形体,寒光闪闪。最奇特的是槊杆并非一体,而是由三节带有精密螺旋接口的特制钢管连接而成,不用时可快速拆卸,便于携带和隐藏。槊杆尾部还有一个可活动的配重球,用以调整重心。
“其核心,在于槊杆材料。”朱高晟拿起一小段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却轻若无物的样品,“此乃利用上次炼制内甲剩余的一些边角料,混合了百炼精钢、西域镔铁以及……一些特殊‘天外金石’(系统材料的掩饰说法),以秘法反复锻打、淬火而成。其坚逾精钢,韧如强弓,重量却仅有同等粗细硬木的一半!”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槊并非用于单挑缠斗,而是专为 ‘集群破阵冲锋’ 设计。当五十骑结阵,手持此槊,于高速奔驰中平端前指,其锋锐足以洞穿重甲,其冲击力足以撕裂任何试图阻挡的步兵阵列甚至轻装骑兵!马腿?人身?在它的锋镝和动能面前,皆如纸糊!”
为了让冲击力不至于完全由骑士承担,朱高晟还设计了一个巧妙的 “滑轮卸力结构” 。在槊杆中段内部,隐藏着一组微型但极其坚固的滑轮和韧性极强的生物纤维(同样是系统材料的边角料)。当槊尖撞击到坚硬目标时,部分冲击力会通过这套内部结构传导、分散,极大减少了“顶牛”时对骑士手臂和内脏的反震伤害。
“而且,”朱高晟指着槊锋与槊杆连接处那些细密的、如同狼牙般的小倒刺,“这些并非装饰。一旦刺入敌人体内,倒刺会牢牢钩住,想要拔出,绝非易事,必将造成二次伤害和极大的痛苦,严重拖延敌军救治和士气。”
韩固等人听得心潮澎湃。他们本就是精锐,自然能看出这“破阵巨马槊”在特定战术下的恐怖威力!这简直就是为撕裂敌阵而生的凶器!
“除了马槊,还有这个。”朱高晟又拿起一张图纸,上面画着一种造型紧凑、类似手弩,但结构更为精巧的器械。“单手擘张弩,亦可称‘手弩’。”
这种手弩体积小,可单手持握,利用杠杆和滑轮组(同样是复合弓技术的微缩化)实现快速上弦,虽然射程和威力远不如复合弓,但在二三十步内,足以射穿无防护的咽喉、面门等要害。它配备了五连发的矢匣,可快速连续射击。
“此弩用于近身自卫,或是在混乱中补刀,或是潜入时无声解决哨兵。”朱高晟解释道,“马槊破阵,复合弓远射,手弩近防。我们要做到的,是远近兼备,攻防一体!”
“殿下……这些……都能赶在明日大战前装备吗?”一名骨干声音带着颤抖问道。
朱高晟自信一笑:“材料早已备好,核心构件在天津卫便已加工完毕,只需最后组装调试。今夜,我等便是不眠不休,也要将五十套巨马槊和手弩,全部准备妥当!”
“是!”众人低吼,眼中燃烧着激动与决绝的火焰。
帐篷外,夜色深沉。帐篷内,叮叮当当的、刻意压低的组装调试声持续了整整一夜。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五十套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破阵巨马槊”和同样数量的精巧手弩,已然整齐地排列在帐内。每一名“党卫军”战士,都小心翼翼地抚摸、熟悉着这些超越时代的杀器,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和他们即将肩负的沉重使命。他们的眼神,如同打磨好的刀锋,冰冷而锐利。
就在朱高晟秘密武装他的“党卫军”的同时,明军主力营地也开始了战前最后的动员和准备。
一队队辅兵和民夫,喊着号子,将堆积如山的箭矢、火药、石弹从后勤营地的板车上卸下,源源不断地运往前沿阵地。那景象,堪称壮观。
尤其是箭矢的储备,远远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出征的规模。这自然得益于朱高晟在天津卫推动的标准化生产和流水线作业,以及他对后勤效率的极致追求。
许多正在领取箭矢、检查弓弦的老兵,看着那几乎用不完的箭支,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和由衷喜悦的神色。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什长,一边将满满一壶箭背在身上,一边对身旁年轻的部下感慨道:“娃子,看到没?老子当兵快二十年,跟着陛下也打过不少仗,从来就没像这次一样,能把箭壶装得这么满当!以前哪次不是抠抠搜搜,射出去一支心都在滴血?得留着保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