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傅诗淇和宋玖结束了港澳的温暖之旅,从澳门直接飞往山东威海。选择威海,是因为傅诗淇偶然听朋友提起,冬天的威海,如果遇上降雪,海边会有一种独特的美,清冷而宁静。他想带宋玖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飞机落地时,威海正飘着细密的雪花,空气清冽干净,带着北方海滨城市特有的咸润。他们入住的酒店就在国际海水浴场附近,推开窗就能看到灰蓝色的海。
第二天清晨,雪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云层很低。地上积了一层不算太厚的雪,洁白平整。海风不小,吹在脸上有些刺骨,但两人都穿足了保暖衣物——厚厚的羽绒服,围巾帽子手套一应俱全。
吃过早饭,他们决定去海边走走。酒店离沙滩很近,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冬日的海滩几乎看不到人影,显得格外空旷。海水是深沉的灰蓝色,一下下拍打着覆盖着薄雪的沙滩,发出单调而有力的哗哗声。远处的刘公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灰蓝几种色调,有一种萧瑟又宏大的美感。
傅诗淇和宋玖并肩走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风很大,吹得宋玖的围巾飞扬起来,傅诗淇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拢紧,又把她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冷吗?”傅诗淇低头问,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
宋玖摇摇头,隔着厚厚的围巾,声音闷闷的:“还好。”她其实有点冷,但不想扫他的兴。而且,这种天地苍茫间只有他们两人的感觉,确实很特别。
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往前走,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傅诗淇似乎很享受这种空旷和安静,他时不时停下脚步,看看海,又抬头看看依旧飘着零星雪沫的天空,眼神悠远,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单纯地放空。
走到一处伸向海里的栈桥附近,风似乎小了一些。傅诗淇停下脚步,面向大海,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睫毛上。他深吸了一口凛冽又清新的空气,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放松,有惬意,还有一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宁静。
这一刻,他整个人仿佛与这雪、这海、这空旷的天地融为了一体,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和……神圣感。像极了某些电影里带有宿命感的场景。
站在他侧后方的宋玖,看着他的背影和侧脸,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好几年前,那个同样飘着雪的夜晚。那时她还不是他的妻子,甚至不是恋人,只是他身边一个沉默寡言的生活助理。
那是《青云志》拍摄期间,剧组聚餐后,她和傅诗淇送喝醉的好友赵佳回酒店。安顿好赵佳时,外面正飘着细雪。傅诗淇站在酒店门口的灯光下,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那时的他,更年轻,眉眼间还带着未褪尽的少年气,在灯光和雪花的映衬下,笑容干净又明亮。
几乎是出于一种记录工作的本能——那时她的相机总是挂在胸前,随时准备捕捉可能需要留存的瞬间——宋玖迅速举起相机,调整参数,在那个他略带诧异的眼神中,按下了快门。拍完后,她走过去,平静地把照片给他看,语气公事公办:“光线好,氛围好,很好看。”
那时的她,内心或许有刹那的波动,但被她很好地掩饰在职业性的冷静之下。拍照,对她而言,更多是工作的一部分。
而此刻,在威海冬日的海边,面对着一个更加成熟、气质更加沉稳内敛的傅诗淇,宋玖再次举起了相机。但这一次,她的心情完全不同了。不再是冷静的记录,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珍惜。她想要永久地留住这个瞬间,这个她爱的男人,在雪与海之间,露出如此放松而真实一面的瞬间。
她小心地调整着角度,将他的身影、苍茫的大海、飘雪的天空一同纳入取景框,然后轻轻按下了快门。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