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际的视线锁定了那支濒临覆灭的小队。
两台就近的镰螂立刻改变航向,急速俯冲,机腹下方探出精准穿甲射击套件。
镰螂内部传来能量急速汇聚的尖锐嗡鸣。
咻!咻!
两声轻响,两根手掌长短的特种钢针脱膛而出,精准无比地贯入两只正在撕咬倒地士兵的爪虫的腹部。
这是顾际在刚才的观察中最新确认的弱点:爪虫长期保持俯身姿态,主要攻击依赖前肢与背刃,腹部基本不会暴露在正面敌人面前。
因此,这一区域的甲壳明显薄弱,能量投入不足。
两台镰螂如同致命的蜂鸟,开始环绕小队进行掠飞支援。
它们不断急停,蓄能射击,将一根根致命的钢针送入一只只爪虫相对柔软的腹部。
被命中的爪虫发出凄厉的嘶嚎,动作瞬间僵直,随即瘫软倒地,暗色的体液从贯穿伤汩汩涌出。
短短十几秒,围攻小队的爪虫被清扫一空。
“消……消灭了!全干掉了!!”幸存的小队成员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除了同伴和虫尸,再无活动的敌人。
一人仰起头,望着在空中悬停的镰螂,用尽力气喊道:“谢……谢谢您!绝械主!!”
“老二……”另外两名队员跪倒在最初被扑倒的战友身旁,奋力推开压在尸体上的爪虫残骸。
然而,映入他们眼帘的,只有一滩动力装甲碎片与血肉筋骨完全混合在一起的糊状物,难以辨认这些到底是什么。
被称为“老二”的士兵,头颅以不自然的角度后仰,面甲下的双眼空洞地望向天空,但凝固在脸上的,却依旧是战斗时的狰狞与愤怒。
小队的队长在队友搀扶下勉强站立。
他的右臂诡异地弯曲,明显断裂,左臂虽未被斩断,但肌肉被刃肢撕裂,无力地垂落。
众人默默聚集在一起,抬头望向那两台完成支援、正转向飞离的镰螂。
队长眼神复杂,声音沙哑,低声呢喃:“若是没有绝械主……”
......
整个战场,已彻底混乱。
爪虫部队总能找到那些减员严重、弹药不足或陷入孤立的小队,然后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发起围猎,将其迅速吞噬。
而在主防线正面,由于火力被严重分散,缺乏压制力,剩余的爪虫前锋重新集结,冲锋速度竟恢复到了最初的水平。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逼近防线百米左右的距离时,这些爪虫纷纷纵身跃起,齐齐扎入沙土地表之下,消失无踪。
“警报!正面爪虫集群潜地!重复,正面集群潜地!”“所有掩体内步兵,立刻离开掩体!重复,立刻离开掩体!”“小心地下!掩体后方已被渗透!!”
已经渗透到防线纵深区域的爪虫,其目标远不止于在开阔地战斗的士兵。
它们分出一部分兵力,专门猎杀那些仍固守在掩体中的步兵。
掩体是c型,装甲全部朝向外部,后方几乎不设防。
爪虫甚至不需要巨蜥虫开路,仅凭自身锋利的爪牙,就能轻易从后方挖穿掩体的薄弱底板或侧壁。
此时,正面消失的爪虫大部队,在“巨蜥虫”的引导下,直接在掩体阵列之间的地下完成机动,突然在掩体群内部破土而出。
巨蜥虫挖掘的震动被战场噪音完美掩盖。
明明防线外墙未被突破,但敌人却已在防线后方肆意横行。
后勤人员首当其冲,一名后勤兵刚费力地将一块新装甲板固定在碉堡外壁,转身准备返回工事时。
他脚下的沙土猛地炸开,一双尖牙前肢探出,钩住他的脚踝,瞬间便将他拖入地下,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惊叫和翻腾的沙浪。
桁架上的士兵拥有居高临下的视野,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对那些能随时潜入浅层地面的敌人毫无办法。
他们的射界被复杂的掩体和友军阻挡,投鼠忌器。
碉堡内的士兵再也无法坐视,他们推开厚重的舱门,呐喊着冲出来想要支援外面的战友。
然而,就在他们踏出堡垒庇护的第一步,埋伏在门口的爪虫便从两侧沙土中暴起。
霎时间,碉堡入口处便沦为血腥的混战绞肉机,进退不得。
这时,巨蜥虫也加入了这场狩猎。
它们不再局限于打洞,而是像重装战车般横冲直撞,专门针对那些试图从桁架下来,或从掩体跃出的士兵。
一旦有士兵双脚沾地,巨蜥虫便会以与其笨重体型不符的速度冲撞而来,用厚重的弧形甲壳将士兵像保龄球瓶一样撞飞。
被撞飞的士兵往往尚未落地,便有数只爪虫从阴影中扑出,在半空或落地的瞬间完成致命撕咬,装甲破碎,血肉横飞。
而顾际的支援部队,仍需要3分钟才能抵达。
......
“帮我一把!!”
一名士兵的半边身体都在沙土内,混乱的战场让他甚至没发现这一点,只以为自己是摔倒了。
两名附近的同伴闻声冲来,一左一右抓住他动力装甲的手臂,发力向上拖拽。
“嘿——呀!出来了!”
士兵被猛地拔出,沙土哗啦落下。
“谢了!”他习惯性地道谢,试图站起,却骇然发现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