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办!当然能办!”王徽(王秀)立刻说道,随即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刘管事深深一揖,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堕了将军的威名,我想亲自去府上拜见高将军!”
“什么?”刘管事愣住了,他没想到王徽会提出这个要求。
王徽(王秀)连忙解释道,语气诚恳无比:“刘管事您想啊,这单子上的样式、尺寸、颜色,都只是文字。我怕我们工匠领会错了意思,做出来的东西不合将军的心意。所以,我想当面请示将军,看看将军对这别院的琉璃装饰,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和要求。我们一定按照将军的意思,做到最好!这才能显出我们王家对将军的敬意啊!”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刘管事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让他去?难道是自己想从中作梗,不让王家为主子尽心办事?
王秀看着刘管事那阴晴不定的脸,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立刻加了最后一把柴。
他快步走到一旁的书案,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双手捧着递到刘管事面前。
“刘管事,您为将军府上的事如此操劳,真是辛苦了。这是小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您务必收下。以后我们王家,还得请您多多照拂呢。”
刘管事下意识地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两锭五十两的雪花银,在光线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一百两!
这几乎是他这个管事一年的油水了!
刘管事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脸上的那点疑虑和不快,立刻被贪婪所取代。
他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心中冷笑。
这小子,还算上道。不过,还是太年轻了。想见将军?见就见!难道你还敢在将军面前告我的状不成?再说了,这单子是我递的,到时候我就说,是这王家家主自己上赶着要孝敬将军,主动要把东西送过来,我拦都拦不住。将军得了天大的好处,只会高兴,哪里还会追究我?
想到这里,刘管事心中大定,将银子揣进怀里,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架势。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如此有心,那咱家就替你安排一下。你准备准备,明日一早,随我同去将军府。”
“多谢刘管事!多谢刘管事成全!”王徽(王秀)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连连作揖,恭敬地将刘管事送出了大门。
直到刘管事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王徽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
站在他身后的老管家忧心忡忡地走上前来:“家主,您真的要去见高将军?万一……万一这真是高将军的意思,那我们王家……”
“福伯,放心。”王徽(王秀)转过身,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眼神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和自信。
“是狐狸,还是老虎,明天见了面,自然就清楚了。”
他不是去自投罗网,他是要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个刘管事,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能直接和高力士搭上线的机会。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如果操作得当,这次的“危”,就能变成王家在开元朝堂上,站稳脚跟的“机”!
“福伯,去库房,把我父亲珍藏的那方端溪鱼脑冻的砚台取出来,再备上一对最顶级的琉璃镇纸。明天,我要带一份厚礼,去拜见高将军。”
“是,家主。”老管家看着自家家主那沉稳如山的身影,不知为何,原本悬着的心,竟安定了下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一策安南,搅动天下风云的王缙的影子。
不,或许,这位年轻的家主,会比他的父亲,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