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失败，是必然的。
一旦失败，所有参与者，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参与？
现在的官位是皇帝亲封的，不参与就等同于背叛了皇帝的信任。
等政变失败后，愤怒的宦官集团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他这个皇帝安插在神策军里的钉子。
无论他参不参与，他都死定了。
这，是一个死局。
王秀（王秀）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发现，在历史的滚滚洪流面前，他个人的力量，是何等的渺小。
他就像一个被绑在铁轨上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名为“命运”的火车，向他呼啸而来，却无能为力。
“王将军？王将军？”
李训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王宗（王秀）抬起头，看着李训那张充满期盼的脸，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
死局？
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无法改变政变失败的结局。
但他或许，可以改变政变之后，某些人的结局。
比如，皇帝。
比如，他自己。
“李相国，”王宗（王秀）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儿戏。计划可还有疏漏之处？”
李训见他语气，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将军放心，我与郑大人，已经反复推演过多次，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王秀（王秀）心里冷笑。
就你们这草台班子，还万无一失？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既然如此，那臣，自当为陛下效死！”
他答应了。
但他答应的，不是参与这场注定要失败的屠杀。
他答应的，是为皇帝，为王家，博取一线生机。
“明日，我会按照相国的部署，率军封锁各处要道。”王宗（王秀）平静地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将军请讲！”
“我的人马，只负责外围的封锁和警戒。金吾卫官署内的伏击，由你们的人自己负责。我的人，绝不踏入金吾卫一步。”
李训愣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王宗的职责本就是弹压外围，防止神策军哗变，倒也合理。
“好！一言为定！”
送走了李训，王宗（王秀）立刻叫来了自己最心腹的几个部将。
这些人，都是他这几年，认真观察到的，和自己的父亲王策有着许多香火情的将领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可以信任。
“传我的命令，”王宗（王秀）的眼神决绝严厉，“明日所有人三更造饭，五更集合，披甲执锐，但不要声张。”
“明日早朝之后，一旦听到金吾卫方向，传来任何异动。你们，不要去管什么金吾卫，也不要去管什么宰相。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惜一切代价，冲入含元殿，将陛下，牢牢地控制在我们手中！任何人，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几个部将闻言，都惊呆了。
他们不明白，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但他们没有问。
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
“是！将军！”
王宗（王秀）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明天，将是决定大唐国运，也决定他王家命运的一天。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他只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他要救的，不是李训，不是郑注，而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只有皇帝活着，他王家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