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堂第二辆面包车,早刹在路中间。车上的人,全傻了。
看着沟里那堆冒着白烟的面包车,那是他们刚才还一起耀武扬威的兄弟。
空气里有汽油味、土腥味,还有…尿骚味。有人裤子湿了都不知道。
死寂。只有沟里断断续续的呻吟。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汉子,是小头目,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扶着车门的手也在抖。他用力眨眨眼,不敢相信。
刚才那不要命冲过来的破车,那疯子的眼神和狂笑;后面那车精准的撞击…这他妈哪是捡垃圾的混混?这是一群敢跟阎王叫板的亡命徒!
“这他妈的…”刀疤脸嗓子发干,声音嘶哑,“这他妈的…还是小混混么?”他喃喃道,声音里全是后怕。刚才要是他们也上去,现在沟里就不止一车人了!
冷风吹过,卷起尘土碎玻璃。这声音惊醒了几个人。
“疤…疤哥!”一个瘦高个儿带着哭腔喊,“快…快救人啊!阿彪他们还在
龙川市郊外,一栋外表低调却占地极广的中式庭院深处。
厚重的紫檀木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书房里只余袅袅茶香和翻动纸张的轻微声响。
蒋天养靠在宽大的黄花梨椅子里,手里捏着几页薄薄的纸。灯光柔和,映着他略显疲惫却依旧威严的侧脸。他眼神锐利,扫过纸上的每一个字。
“孤儿院出身…捡垃圾,成了陆坤那摊烂泥里拔尖的一个,斗垮垃圾收费站,火烧阎世坤厂房…”他低声自语,指尖在“林北”这个名字上重重一点。
旁边坐着的美妇保养得宜,气质温婉。她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眉头微蹙:“这孩子…身世是苦了点。但这份履历,可不简单。相当有头脑,也够胆。”
“头脑?胆量?”蒋天养笑了一声,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暖意,“这是把双刃剑。快得很,也利得很。”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寒芒:“用得好了,是把开疆拓土的好刀,能替子墨扫清不少障碍。用不好…”
“反噬起来,就是割自己喉咙的凶器。”
美妇心头微凛:“你是真动了心思?要扶他?”
蒋天养没直接回答,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了几分:“我身体什么情况,你清楚。子墨还在国外,他那性子,太软和。三合帮这片家业,光靠他自己,守不住。”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林北”二字上:“我需要个人。一个有能力、够狠、关键时刻能替他顶住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的人。”
“能力,他现在是有了,在阎世坤脸上抽得啪啪响,就是证明。但这忠心、这‘感恩’…”蒋天养摇摇头,“看不透。这路野狗,最难养熟。”
“那你的意思是?”
“先拉过来。”蒋天养语气果断,“放在眼皮子底下。是块好料,就慢慢打磨,磨成子墨手里最趁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