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闻言,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的自嘲。看来今天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这话一点不假。若是白天没有那般羞辱郭保国,或许现在还能留在监狱工作吧?
这一刻,老宋忽然想通了许多事,意识到自己过去错得多么离谱。
“老宋,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不能丢了工作。”王狱警装出痛苦的表情,“我们好歹共事一场,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唉,你说我该怎么办?”
“动手吧。”老宋平静地说,语气中带着释然。
王狱警狞笑一声,向两个年轻狱警使了个眼色。他抡圆警棍,狠狠抽在老宋胸膛上。
老宋只是闷哼一声,既不求饶也不闪躲,反而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施暴者。
这目光更加激怒了王狱警,警棍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如雨点般落在老宋的肩、胸、腹、背……
王狱警在监狱工作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套打人的“手艺”。他深知如何拿捏攻击的力道与部位,警棍落下时既能让人痛彻心扉,又不会在体表留下明显伤痕,更不会伤及性命——这门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王哥,差不多了吧?再打真要出事了。”年轻狱警小张见王狱警出手狠辣,不禁心生畏惧。
虽然动手的是王狱警,但若真闹出人命,自己也难逃干系。更何况老宋虽被逼走,难保日后不会报复。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行,既然小张替你求情,今天就到此为止。”王狱警说着,又一棍重重落在老宋腰际。
老宋咬紧牙关没吭声,身体却在两个狱警的挟持下微微颤抖——他的腰早年受过伤,王狱警是故意往旧伤处打的。
“走吧,回去交差。”王狱警得意地笑着,拉着两个年轻狱警转身离开。
小张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望去,恰见老宋“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双手撑膝,弯腰剧烈喘息。
“他……他不会死吧?”小张紧张地拉住王狱警。他本性善良,郭保国失势时不曾落井下石,此刻见老宋这般惨状,恻隐之心又起。
王狱警嘿嘿一笑:“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死不了。不过回家躺上一周是免不了的,而且他那腰算是废了,往后使不上劲了。”
“可你把他打成这样,他又丢了工作,往后怎么生活?”小张又回头望了眼老宋。只见他勉强直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前挪步,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小张啊,你就是心太软。”
王狱警得意地笑道,“我废了他的腰,正是为了咱们好。他以后使不上劲,还怎么报复我们?”
“你要是不打他,他又何必报复我们?”小张猛地停住脚步,眉头紧锁。
“不打老宋,郭保国会放过我们吗?他的东西可是咱俩搬出去的,咱们也是头一批投靠老宋的人。不让郭保国出了这口气,咱们还能在监狱待下去吗?”王狱警厉声反问。
小张涨红了脸,一股热血在胸腔翻涌。自己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欺软怕硬……几乎所有贬义词都能套在自己头上。
他再次回头,看见老宋正单手扶墙,另一只手按着膝盖,背对着他们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