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的晨雾还未散尽,临时营寨的石桌上,三枚墨玉圭正泛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左侧刻着云纹的 “皇天圭”、中间嵌着星纹的 “帝地圭”、右侧缀着火纹的 “民火圭”,分别对应从古皇台、五帝陵、三皇祠寻得的三枚信物,此刻竟自发悬浮而起,圭身纹路中的金线相互缠绕,在空中织成一道赤色云气 —— 那云气的形态,与承脉录中 “火云洞灵韵” 的记载分毫不差,末端指向青云山脉最深处的 “赤云峰” 方向。
“终于有明确指引了!” 苏念儿指尖轻触空中的赤色云气,灵草传承带来的感应让她清晰察觉到,云气中蕴含着与三皇五帝同源的 “生息之力”,绝非普通灵气可比。她俯身将一片承脉草叶片放在云气下,叶片竟在瞬间舒展,脉络中泛起淡淡的赤光,“承脉录说‘三圭共鸣,赤云引路’,这云气不仅能指引方向,还能滋养生灵,看来赤云峰就是火云洞的入口所在。”
武通伸手虚托,三枚玉圭缓缓落回掌心,道祖印记在他腕间发烫,识海中闪过更多清晰的先民画面:赤云峰下,三皇五帝身着玄色长袍,手持玉圭围成三角,将一道裹着黑色邪祟的锁链封印入地底。随后赤色云气翻涌,如潮水般漫过整座山峰,在山体外形成一层半透明的屏障 —— 那屏障的气息,与此刻三圭织就的赤云如出一辙,连流转的纹路都分毫不差。“赤云峰常年被赤雾笼罩,各宗修士都以为是禁地,从未有人深入。现在看来,那赤雾就是先民设下的守护屏障,只有持玉圭者才能靠近。”
武凝霜将焚天战戟靠在桌边,指尖划过戟身的火纹,至阳火与空中的赤云产生微妙共鸣,戟尖的火焰竟从赤金色转为淡赤色,温度也悄然提升。“我的至阳火能与赤云呼应,或许到了赤云峰,能借赤云之力削弱屏障。只是…… 承脉录中还提过‘火云三试’,说要进入洞府核心,需先通过先民留下的三重考验,分别对应‘守心、承力、护民’,我们得提前备好应对之策。”
半个时辰后,队伍整装出发。随行的弟子已从最初的十人增至二十人,其中既有落云峰擅长解读上古阵法的 “纹老”,也有药王谷精通灵草疗伤的 “药溪”,还有惊雷门能布防预警的 “雷辰”—— 经历过古皇台的镇岳灵犀考验、云梦泽的湿毒瘴气,众人都明白,火云洞的考验只会更艰巨,多一份专长,便多一分底气。
行至午后,空气中的赤雾逐渐浓郁。远远望去,赤云峰如同一柄插在大地中的赤色利剑,峰顶被厚重的赤云包裹,连正午的阳光都无法穿透,只能在赤云边缘洒下零星的金芒。三枚玉圭在武通怀中剧烈震动,圭身金线再次亮起,如三道金绳般与远处的赤云相连,牵引着队伍朝着山峰西侧的缓坡前进 —— 那里是赤雾最稀薄的地方,也是屏障的薄弱点。
“前面就是先民设下的‘赤雾屏障’了!” 苏念儿勒住马绳,指着前方泛着红光的雾气。她取出一枚醒灵草叶片,掷向赤雾,叶片刚接触雾气便泛起焦痕,边缘快速卷曲,“这雾气中蕴含着‘焚灵’特性,能灼烧修士的灵气护罩,普通防御根本抵挡不住。我用灵草力织成护罩,能暂时护住大家,但最多撑半个时辰,我们必须尽快穿过。”
武凝霜翻身下马,将至阳火注入焚天战戟,赤赤色的火炎在身前铺开,形成一道丈高的火墙:“我用至阳火开辟通道,火墙能暂时逼退赤雾。念儿,你用灵草力加固护罩,防止漏进来的焚灵雾气伤到人;武通,你用道祖力在通道两侧布下符文,延缓赤雾回流的速度。”
三人分工明确,武凝霜挥动战戟,火墙如潮水般向前推进。赤雾遇火后发出 “滋滋” 声响,快速消散,露出一条仅容三人并行的通道,通道地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火痕,泛着温暖的气息。苏念儿则从怀中取出数十株承脉草,将灵草力注入其中,草叶快速生长,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绿色护网,笼罩住整个队伍,护网边缘还泛着淡赤色的光晕 —— 那是借了赤云的生息之力,能中和焚灵雾气的灼烧感。武通则将道祖力注入地面,金红色的符文顺着通道两侧蔓延,形成一道道竖纹,每当赤雾试图回流,符文便会亮起,将雾气重新逼退。
穿过屏障约莫一半时,意外突然发生 —— 通道右侧的赤雾中,突然冲出几具身着先民铠甲的虚影。这些虚影通体赤色,身高丈许,手中握着磨得发亮的石斧,眼窝中跳动着赤色火焰,铠甲上还刻着与玉圭相似的云纹,正是守护屏障的 “火云卫”!
“小心!这些虚影不是实体,是由赤雾与先民意志凝聚而成!” 苏念儿厉声喊道,同时催动护网中的承脉草,无数绿色藤蔓从护网中钻出,缠绕住最前方的火云卫。藤蔓刚触碰到虚影,便传来 “滋滋” 的灼烧声,藤蔓边缘快速焦黑,“它们的身上带着焚灵之力,普通灵草根本困不住!”
武通立刻冲到护网边缘,道祖印记泛出金光,他将悟道剑横在身前,金红色的剑气凝聚成一道细长的光刃:“纹老说过,先民铠甲的‘承脉缝’是意志最薄弱的地方!这些火云卫的承脉缝在肩甲与胸甲的连接处,瞄准那里攻击!” 话音未落,光刃已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击中一尊火云卫的承脉缝。虚影发出一声闷响,铠甲缝隙中冒出淡赤色的雾气,整个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赤雾消散在空气中。
武凝霜也挥动战戟,赤赤色的火炎顺着石斧的缝隙渗入。她发现,至阳火与火云卫的焚灵之力竟能产生共鸣,火炎不仅没有被灼烧,反而顺着虚影的手臂蔓延,灼烧着它们的意志核心:“我的至阳火能克制它们的意志!大家集中攻击,别给它们合围的机会!”
药溪从怀中取出一瓶淡绿色的 “醒灵露”,洒在护网边缘:“这露水能暂时修复被焚灵之力灼伤的灵草,苏小姐,你可以借露水之力加固藤蔓!” 苏念儿立刻会意,将露水融入藤蔓,原本焦黑的藤蔓重新焕发生机,缠绕力也增强了数倍,终于能暂时困住火云卫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具火云卫被击溃。众人终于踏上赤云峰的土地,身后的赤雾屏障缓缓闭合,仿佛从未有人穿过。此时队伍中的护网已变得有些残破,承脉草的叶片大多焦黑,弟子们也或多或少有些疲惫,但每个人的眼中都满是坚定 —— 能突破先民设下的第一道屏障,已是极大的突破。
“前面有块石碑!” 雷辰突然喊道。众人循声望去,不远处的空地上,立着一块丈高的青色石碑,石碑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却依旧泛着淡淡的青光,碑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古字,正是三皇五帝时期的 “承天纹”—— 这种文字比之前见过的任何古字都更复杂,每个字都像是由云纹与火纹编织而成。
苏念儿快步上前,指尖轻触石碑,将灵草力顺着纹路缓缓注入。随着灵草力的涌入,石碑上的古字逐渐变得清晰,原本模糊的笔画也慢慢舒展:“‘三圭聚首,承天启地,三力归一,方入火云’—— 看来要开启洞府入口,需我们三人的传承之力,与三枚玉圭同时共鸣才行。” 她指着石碑下方的石槽,那里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凹槽,正好能放下三枚玉圭,“这石槽就是共鸣的关键,皇天圭对应云纹槽,帝地圭对应星纹槽,民火圭对应火纹槽,位置不能错。”
武通与武凝霜走上前,三人呈三角站位,将三枚玉圭小心翼翼地放入石槽中。苏念儿深吸一口气,将灵草力注入皇天圭,淡绿色的灵气顺着圭身纹路蔓延,与石碑上的云纹产生共鸣,石碑表面泛起淡淡的绿色光晕;武通则将道祖力注入帝地圭,金红色的光芒顺着星纹槽蔓延,与石碑上的星纹呼应,光晕中多了几分厚重感;武凝霜将至阳火注入民火圭,赤赤色的火炎顺着火纹槽渗入,与石碑上的火纹交织,三种颜色的光晕在石碑中央汇聚,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与空中的赤云接触的瞬间,石碑突然剧烈震动,碑身的古字全部亮起,地面开始缓缓裂开,一道赤色的石门从裂缝中缓缓升起。这石门约莫三丈高,两丈宽,由整块赤色岩石雕琢而成,门面上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左侧是三皇五帝手持玉圭的身影,他们站在一座燃烧着赤色火焰的洞府前,神情肃穆;右侧是无数先民手持农具与武器,有的在耕种,有的在抵御邪祟,脸上满是坚毅;中央则刻着 “火云洞” 三个古字,字缝中流淌着赤色的灵气,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这就是火云洞的入口!” 武通眼中闪过激动,伸手想要推开石门,却被苏念儿拉住。
“等等!石门上还有一行小字!” 苏念儿指着 “火云洞” 下方的古字,这些字比周围的字小了许多,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入洞者,需弃外念,守本心,若心有贪念,必为赤火所焚’—— 看来进入洞府后,我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本心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