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桃花轻唤出声,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絮,眼里蒙着层雾,湿漉漉地望他。
那眼神太勾人,比村头三月的桃花还艳,王大海只觉得喉咙发紧,俯身就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柔软甘甜,他一遍一遍的吻过她的唇,她的每一寸肌肤,桃花被他吻的发颤,那是多年来大海不曾给过的欢愉!
她不暇思索今夜的大海与往日的不同,她沉醉在大海给她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的颤抖中,她渴望大海带她到云巅,可是,身上的大海像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桃花的身边,呼吸急促又带着喘息!
“大海,你怎么了?”桃花的声音里裹着未散的潮热,却又透着股被骤然浇凉的发颤。
她睁着眼,呆呆望着身侧骤然僵住的男人,方才被吻得发烫的肌肤,此刻竟泛起细碎的凉意。
“没事,累了。”王大海的声音哑得厉害,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喉结滚了滚,连抬手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
“累?”桃花低声呓语,尾音拖得轻飘飘的,带着说不清的涩。从前的王大海哪里会说累?
黑夜里攥着她的手就不肯松,眼底的光比灶膛里的火还旺,不知疲倦地在她耳边磨着情语。
可如今,“累”成了他挂在嘴边的挡箭牌,像扇冷冰冰的门,把她隔在门外。
她没再追问,默默侧过身去,留给王大海一道光洁的脊背。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她肩头淌成一片冷白,刺眼得很。
王大海盯着那片白,喉间发紧——王志国白天在酒桌旁撞着他时,那阴阳怪气的话又在耳边炸响:“大海啊,不是哥说你,桃花那样的女人,多少双眼睛盯着……”
他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他怕,怕自己这副被生计磨得没了力气的身子,真的留不住桃花;
更怕心底那点摇摇欲坠的坚信——坚信桃花眼里的热只给他一个人,可是那点信念像天边的云,风一吹就散得干干净净。愧疚像潮水里的水草,缠得他喘不过气,连带着方才燃起的那点欲念,也凉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