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海水在头顶缓缓流动，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斑驳的光影。程墨踩在松软的沙地上，细碎的气泡从脚边升起，像一串串透明的珍珠。四周静得出奇，连一条小鱼都看不见，只有几株苍白的水草随着暗流轻轻摇曳。
奇怪...他低声喃喃，声音在水中化作细密的气泡，那些进化生物都躲哪儿去了？往常这片海域总是游弋着各种变异鱼类，此刻却如同死域。
咕噜！咕噜！小渔在他身旁转了个圈，青铜色的鳞片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鱼尾轻轻拍打水流，搅起一串晶莹的气泡，显得格外兴奋。
织命从程墨的衣领里探出小脑袋，八只眼睛闪烁着微光：小渔说，它们都跑了，因为克拉肯在这附近。小蜘蛛的声音直接传入程墨脑海，海底生物对顶级掠食者的气息特别敏感。
程墨挑眉，额前的碎发随着水流轻轻飘动：哦？那家伙这么可怕？
小渔突然两声，尾巴一甩，鳞片上的青铜纹路亮起微光，指向远处一片幽暗的海沟。那里的海水呈现出不自然的墨蓝色，像是被掺进了颜料。
它说，克拉肯就藏在那边的峡谷里。织命细声细气地翻译，平时喜欢趴在沉船上睡觉。不过它跑得很快，一有动静就溜。小蜘蛛的爪子不自觉地抓紧了程墨的衣领。
程墨眯起眼睛望去，海沟深处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几道扭曲的阴影，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触须在缓缓蠕动。更深处躺着艘倾斜的货轮残骸，锈蚀的船身上覆满发光的藤壶，像一座水下鬼城。
行，那咱们悄悄摸过去。他压低声音，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骨制匕首，别打草惊蛇。
小渔点点头，鱼鳍微微收拢，放慢速度，贴着海底的礁石向前游去。它游动时鳞片会折射周围环境的光线，形成完美的伪装。程墨跟在后面，尽量不搅动水流，每步都精准地踩在岩石的凸起处。织命则缩在他衣领里，八只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越靠近海沟，海水越发冰冷刺骨。光线逐渐暗淡，只有沉船上的发光生物提供些许幽蓝的照明。四周静得可怕，连水流声都变得粘稠，仿佛闯进了某种巨兽的咽喉。
突然——
咕噜！小渔猛地停住，背鳍如剑般竖起，青铜鳞片全部转为警戒的暗红色。它死死盯着前方三十米处的一片阴影，第三只眼开始高频闪烁。
程墨立刻屏住呼吸，顺着小渔的目光看去。在海底峡谷的入口处，一艘锈迹斑斑的沉船半埋在沙土中，而就在船身旁边，一团庞大的黑影正缓缓蠕动。
克拉肯。
它比程墨想象中还要大，八条粗壮的触手盘踞在沉船周围，每条触手上都布满碗口大的吸盘。其中一条正卷着一块金属残片，像是在无聊地摆弄玩具。它的皮肤呈现出深紫色，表面凹凸不平，每一次蠕动都带起暗流翻涌。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头部下方时不时喷出一小团黑雾，墨汁在海水中缓缓扩散，像是一团不祥的乌云。
好家伙...程墨低声道，这家伙的墨汁是无限续杯的吗？
小渔一声，眼中闪烁着战意，鱼尾轻轻摆动，鳞片上的青铜纹路亮得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