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呼吸一滞。
那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瞳眸——左眼是冰蓝的满月,右眼却是漆黑的月蚀,凝视时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寂灭重生。
“望舒……”句芒轻声唤道,眼中浮现一抹久违的柔和,“许久不见了。”
望舒抬眸,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句芒身上,微微颔首:“句芒,你的生机之力,倒是比从前更盛了。”
句芒轻笑,指尖拂过身旁一朵因寒意而蜷缩的花苞,那花苞立刻舒展,绽放出莹莹光华。她望向望舒手中的青铜弓,略带疑惑:“你的‘月精轮’呢?为何会响应这柄凡铁之弓的召唤?”
望舒指尖抚过弓弦,冰晶簌簌而落:“此弓并非凡物,而是我的伴生灵宝——‘蚀月’。世人只知月精轮是我的法器,却不知它不过是此弓的一道投影。”
烛龙突然冷笑一声。她红裙上的金纹剧烈翻涌,龙角迸发出刺目的火光:装什么月御之神?当年在归墟之畔,你射穿阿撒托斯眼球时,可不是这副清高模样。
时空之屋突然剧烈震颤。织命猛地从程墨肩头立起八根蛛腿,银梭发饰叮当作响:阿撒托斯?!那个连时间线都能污染的旧日支配者?
句芒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裙摆间的生机光辉突然暴涨,无数记忆的画面在绿叶间闪烁——那是万会元前的战场,仙穹破碎,星河倒悬。净世白莲在污浊中枯萎,三清道祖的拂尘缠满猩红触须,而阿撒托斯不可名状的本体正在吞噬三十三重天……
当时白莲只能暂时压制污染。望舒的指尖凝结出一支冰箭,箭簇倒映着当年的景象,祂的眼球分裂时,每一块碎片都在扭曲天道。
冰箭突然迸发出幽蓝光芒。众人眼前浮现出永恒难忘的画面——
漆黑的宇宙背景下,望舒踏着破碎的月相走来。她手中根本不是温柔的月精轮,而是一张铭刻着太古咒文的青铜长弓。当弓弦拉满时,整个战场的时空都为之凝固,箭矢离弦的刹那,所有仙家都听见了月亮哭泣的声音。
那一箭贯穿阿撒托斯核心的瞬间,污秽的旧日支配者竟被冻结成晶莹的雕塑,随后化作漫天冰尘。更可怕的是,余波所过之处,连星骸之间的混沌雾气都被净化成皎洁的月光……
太阴寂灭箭。烛龙异色瞳中火光摇曳,你骗了所有人——月御之神怎会有冻结混沌的权柄?
望舒的发梢无风自动。她足下的冰霜突然蔓延成银河般的纹路,屋内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我从未承认过那个封号。
织命的蛛腿不安地划动着时空裂隙:难怪我的传承记忆里……她突然噤声,因为望舒的箭簇正倒映出更恐怖的真相——在那场战役后,所有目睹真相的仙家,记忆中的望舒都被替换成了手持月精轮的温柔形象。
句芒突然轻笑出声。她翡翠般的眼眸泛起涟漪:原来如此。当年我问你为何总在月圆时消失……
去加固封印。望舒的箭矢化作流萤消散,阿撒托斯的残渣还在太阴星背面。
烛龙突然将金焰捏碎成漫天火星:现在你响应青铜弓召唤,是想找新的封印容器?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程墨。
沉默许久的程墨突然按住胸口。那里的冰霜神纹正在发烫,与烛龙的火焰图腾形成微妙平衡:所以青铜弓是……
我的伴生灵宝。望舒的月蚀右眼微微转动,它选择你,是因为你身上有连阿撒托斯都畏惧的特质。
织命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她八只复眼同时映出程墨灵魂深处的某个印记:主人你竟然……
够了。望舒一挥手,所有冰霜倒流回她裙摆之中,现在的他,还承受不了那个真相。
织命笑嘻嘻地拍了拍手:“太好啦!这下我们就有四位英雄了!不过……”她眨眨眼,看向望舒,“姐姐,你的弓呢?让我看看嘛~”
望舒摇头:“蚀月神弓,出鞘必染神血。”
烛龙抱臂冷笑:“装模作样。”
望舒淡淡瞥了她一眼,突然抬手——
虚空震颤,一柄通体幽蓝的青铜长弓在她手中凝聚。弓身如冰晶雕琢,弓弦则是一缕凝固的月光,仅仅是存在于此,就让周围的时空开始缓慢冻结。
织命“哇”了一声,眼睛发亮:“好漂亮!不过……这弓怎么没有箭?”
望舒指尖轻抚弓弦,声音轻得近乎叹息:“我的箭,是‘概念’,就像阿撒托斯的力量是无序,而我的箭便是秩序。
望舒收起长弓,冰蓝色的光芒消散。她没有解释,只是看向程墨:“契约已成。”
程墨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冰晶神纹,与烛龙的赤金、句芒的翠绿、织命的银白交相辉映。
织命笑嘻嘻地晃着腿:“主人,你现在可是同时供奉着四位‘超规格’的存在哦~压力山大呢!”
程墨苦笑,却听望舒突然道:“无妨。”
她抬眸,右眼的幽蓝如永夜降临:“若有不长眼者……我的弓,很久没有饮过神血了。”
烛龙大笑:“这才像话!”
程墨默默的打开了望舒的面板
望舒
【真名】望舒(月御之神·太阴之主·月蚀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