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灭永寂终主的士兵,确实可以延缓他的复苏时间。”程墨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冷静,“那些所谓的‘永寂军团’,并非真正的生灵。它们更像是……永寂终主‘死亡’力量的外在具现化,是他汲取死亡能量、恢复自身、试图突破封印的爪牙和触须。每一只被消灭的士兵,都等同于削弱了他一丝力量,延缓了他彻底苏醒的步伐。它们是‘死之法则’的幻化傀儡,是纯粹的能量聚合体。”
赵铁柱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猛地一拍大腿:“嗨!那不就简单了嘛!程老大!咱们下一步计划是不是就是——杀!围剿!把这帮黑乎乎的家伙全给它扬了!杀得越多,那老怪物醒得越慢!对不对?”
他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大杀四方的场景。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程墨和张明远近乎同步投来的、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程墨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张明远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赵铁柱:“柱子啊柱子!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不是都是铁疙瘩?就知道冲冲冲杀杀杀!动动你那珍贵的脑子!程老大刚说完安的话不能全信,你这就急吼吼地要冲进人家的地盘去‘围剿’?你知道那深渊底下还有什么玩意儿?你知道那叹息壁垒外面到底有多少那种‘士兵’?杀不完怎么办?万一杀多了反而刺激得那玩意儿提前醒了怎么办?”
赵铁柱被噎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那……那咋办嘛!总不能干看着吧?”
程墨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急什么?”
他微微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议会大厅的穹顶,望向了冥冥之中的存在:
“系统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众人一愣。
程墨的指尖停止了敲击扶手,他靠向椅背,姿态透出一种奇异的放松,仿佛刚才在壁垒挥出那斩灭死亡核心一剑的人不是他。
“强制阵营抉择,如此大的动作,如此清晰的阵营划分……然后呢?”程墨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讥诮的弧度,“系统把我们推到台前,自己却缩了回去。它在等什么?它在看什么?”
“它在看我们的反应!在看我们如何抉择!在看我们……会不会如它所愿,立刻、马上、不顾一切地冲进那片被封印的战场,去和永寂军团拼命!”
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
“这所谓的‘阵营对抗’,从一开始,就是系统主导的一场‘考核’!一场筛选真正有资格参与‘终焉之战’棋局的棋子的考核!无论是之前的建国、争夺建国令,还是现在的阵营抉择,都是它布下的棋局!”
“系统在等我们沉不住气,在等我们因为恐惧或者所谓的‘大义’而自乱阵脚,盲目投入。它需要的是冷静的、能看清棋局的、有足够价值的棋子,而不是一群被恐惧或热血冲昏头脑的莽夫!”
程墨的目光再次落在赵铁柱身上,带着一丝无奈:“所以,柱子,收起你那点杀心。还有半天的时间……”
他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又似乎在积蓄力量。
“等。”
“等系统的公告。”
“看看这位‘考官’,在把我们逼到悬崖边上之后,到底还想玩什么把戏,又到底……会给出什么样的‘规则’和‘任务’。”
“在这之前,”程墨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养精蓄锐,静观其变。该来的,总会来。该杀的……一个也跑不了。”
他的话语落下,议会大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但这一次的沉寂,不再是之前的压抑和凝重,而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充满蓄势待发的张力。所有人都明白了程墨的意思——以不变应万变,以逸待劳。系统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落子。而他们,需要看清整个棋盘,才能走出制胜的一步。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窗外的炎黄城,灯火通明,无数人都在屏息等待着,那即将响彻天地的……系统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