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破浪号的残骸,林枫一行六人,如同惊弓之鸟,在林枫时空潮汐之力的裹挟下,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朝着东北方向亡命飞遁。身后,那股属于元婴后期老怪的恐怖幽冥死气,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并且越来越近!冰冷的杀意几乎冻结了虚空。
“快!再快一点!”雷震长老嘴角溢血,不惜燃烧元婴本源,赤阳剑罡在前开路,撕裂层层空间阻隔。王大锤、影舞等人也拼尽全力,将速度提升到极限。每个人都清楚,一旦被追上,在状态如此之差的情况下,绝无生还可能!
林枫脸色苍白,强行催动初成的元婴与四块融合的日晷碎片,时空潮汐领域扭曲着身后的空间,稍稍延缓着追兵的速度。他怀中的潮汐之心剧烈震颤,既是对寂灭海沟的天然警惕,也是对那冥冥中召唤的急切回应。
“前方!空间裂缝!”玄龟真人突然指向远处海面上空一道扭曲不定的、散发着绝对死寂气息的黑色裂痕!那裂痕边缘,光线湮灭,万物归虚,正是通往寂灭海沟的入口!
“进!”林枫咬牙,时空潮汐之力收缩凝聚,护住众人,一头扎进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裂缝!
“嗡——!”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乃至追兵的恐怖灵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死寂,与一种连神魂都要冻结的虚无之意。
众人出现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空间。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上下四方。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仿佛由最纯粹的“无”构成的灰色虚空。虚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破碎的星辰残骸、古老战舰的龙骨、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巨大生物尸骨,它们都呈现出一种被时光与虚无彻底侵蚀后的灰败色泽,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仿佛只是概念的残留。更可怕的是,虚空中弥漫着无形的“寂灭之风”,吹拂而过,不仅带走温度与光线,更在不断剥离着闯入者的生机与存在感!连灵力运转都变得极其晦涩!
“这里……就是寂灭海沟?”王大锤声音干涩,他感觉自己的气血都在缓慢流逝,必须全力运转功法才能抵抗。
“小心!不要触碰任何漂浮物,更不要被寂灭之风吹到!全力收敛气息!”雷震长老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元婴光华内敛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在这里,他感觉自身如同蝼蚁般渺小。
苏婉的养魂玉传来一阵不安的波动,林枫连忙以曦和圣力将其护住。他自身也不好受,混沌领域虽能勉强同化部分寂灭之意,但消耗巨大。唯有潮汐之心,在最初的警惕后,反而散发出一种回归本源般的宁静波动,指引着一个方向。
“跟我来,潮汐之心感应到的碎片共鸣,在那边。”林枫强打精神,循着感应,带领众人在无尽的死寂虚空中艰难穿梭。他们不敢飞行太快,生怕引起不可测的变化,只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巨大的漂浮残骸与无形的寂灭风暴。
不知前行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在这时间感都模糊的绝地,唯有疲惫与绝望在不断累积。众人的伤势在寂灭之意侵蚀下,恢复得极其缓慢,真元也濒临枯竭。
就在即将支撑不住时,潮汐之心的共鸣达到了顶点!
前方虚空中,出现了一幕奇景——一座巨大无比、通体由某种蔚蓝色、仿佛永恒不化的“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古老祭坛,正静静悬浮在虚无之中!祭坛呈圆盘状,分九层,每一层都刻满了无数流动的、蕴含至深水之大道本源的符文!祭坛中心,并非日晷碎片,而是一个凹陷的掌印,掌印的纹路,竟与林枫怀中的潮汐之心完美契合!更令人震惊的是,整座祭坛散发出的,并非死寂,而是一种浩瀚、磅礴、滋养万物的生命潮汐之意!在这绝对的死域中,开辟出了一片方圆百丈的“净土”!祭坛周围,寂灭之风绕行,虚无退避!
“这是……潮汐祭坛?!”玄龟真人激动得浑身颤抖,“传说中上古海神祭祀潮汐、执掌四海权柄的圣地!竟然存在于寂灭海沟!”
“碎片共鸣……是从祭坛下方传来的!”林枫敏锐地感知到,那强烈的共鸣并非来自祭坛本身,而是来自祭坛底座下方,那片被祭坛力量守护着的、相对稳定的虚空深处!
“有祭坛守护,或可暂避一时!”雷震长老大喜,众人精神一振,奋力冲向祭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上祭坛范围的刹那——
“嗡!”
祭坛周围虚空荡漾,数道完全由寂灭之力凝聚而成的、手持灰色镰刀的虚无行者悄然浮现!它们没有五官,没有生命波动,只是最纯粹的“终结”与“虚无”的化身,散发着堪比金丹后期的恐怖气息,镰刀挥动,无声无息地切割空间,直取众人!
“小心!”影舞清叱,短刃划出玄奥轨迹,挡住一道镰刀,却被那纯粹的“终结”意境的震得吐血飞退!王大锤巨锤砸中一个行者,却感觉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行者只是微微晃动,镰刀已至胸前!
“寂灭生物!物理攻击效果大减!用秩序与生命之力!”雷震长老大喝,赤阳剑罡至阳至刚,勉强逼退一个行者,但剑罡也在迅速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