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永寿宫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好,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的淡雅气息。余莺儿斜倚在暖榻上,孕肚已高高隆起,像揣了个圆滚滚的玉西瓜。她手中捧着本《诗经》,目光却落在窗外枯枝上停歇的雀鸟。
“娘娘,该用药了。”小禄捧着黑漆药盏轻声提醒,银针在盏边试过才奉上。
余莺儿接过药盏,忽然动作一顿:“今日的药味似乎浓了些。”
小禄立即警觉:“奴婢这就传太医...”
“不必。”余莺儿取出随身携带的银匙,舀起汤药细看,“许是多了味黄芪。”她将药盏推开,“先放着吧。”
这样的谨慎已成常态。自甄嬛离宫后,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的手段却愈发阴毒。三日前的小厨房走水,五日前被洒扫太监“无意”泼在路上的桐油,还有昨日那盆突然枯死的祥瑞灵芝——桩桩件件都冲着她的孕肚而来。
雍正来时,见她对着枯死的灵芝出神,温声道:“一盆花草罢了,爱妃若喜欢,朕让内务府再送些来。”
余莺儿适时露出忧色:“臣妾不是心疼花草,只是想着好好一盆灵芝突然就枯了...许是臣妾近日福薄,连花草都养不活了。”她轻抚腹部,眼中泛着水光,“若是冲撞了皇嗣可怎么好...”
雍正当即下令彻查,果然发现花土被人掺了盐卤。余莺儿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柔弱:“臣妾实在想不通,为何总有人要害我们母子...”
这样的戏码每隔几日就要上演一次。余莺儿心知肚明,华妃虽失势却仍在暗中动作,皇后则坐山观虎斗。但她乐得借此巩固圣宠——每次“遇险”后,雍正对她的保护就加强一分。
如今永寿宫已是铁桶一般。所有宫人都经过严格筛查,饮食必经三道查验,连熏香都只用最普通的艾草。余莺儿还借着“孕中多思”,让雍正特许她母亲时常入宫相伴——实则是多个心腹照应。
这日余夫人来时,带来个消息:“听说碎玉轩的浣碧姑娘近日常往景仁宫跑...”
余莺儿手中针线不停:“皇后娘娘仁厚,照拂旧仆也是常理。”心中却警铃大作——甄嬛虽离宫,旧部仍在活动。
晚间雍正来时,她状似无意道:“臣妾今日梦见莞嫔妹妹了...也不知她在甘露寺可好。听说她身边的浣碧姑娘近日病着,臣妾想着送些药材过去...”
雍正皱眉:“浣碧?朕前日还在景仁宫见到她,看着精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