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尊重与支持,让关雎尔感受到了一种更深层次的被爱感。他不是爱那个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她,也不是爱那个乖巧顺从的她,他爱的是这个完整的、复杂的、时而任性时而懒散、却又对音乐有着极致追求的真实的林暖央。
一次在威尼斯,他们乘坐贡多拉穿过夜色中的水道,两岸灯火朦胧,船夫唱着悠扬的意大利民歌。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有种不真切的眩晕感。
“谭宗明,”她轻声叫他的名字,“我有时候觉得,像在做梦。”前世今生的记忆交错,眼前极致的浪漫与美好,让她偶尔会生出一种恍惚的疏离感,害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他收紧手臂,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肯定:“不是梦。就算是的,我也会让它一直做下去。”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轻轻覆上她的唇。威尼斯的晚风带着水汽和诗意,将这个吻渲染得缠绵悱恻,仿佛要持续到永恒。
感情在一次次全球穿梭中急速升温,变得密不可分。那本旅行相册越来越厚,记录了无数个甜蜜的瞬间:在圣托里尼的白墙蓝顶下拥吻,在非洲草原的落日中并肩看象群,在新西兰冰川上呵着白气分享一块巧克力……
关雎尔习惯了身边总有他的气息,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习惯了下飞机后开机就能收到他的短信:“已落地?车在出口等。”
她甚至开始习惯,在某些清晨醒来,看到身边他沉睡的侧脸,感受到一种踏实的幸福感。她像一只被精心呵护的猫,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安心露出柔软肚皮的人,享受着被爱包围的温暖与慵懒。
然而,极致的甜蜜之下,偶尔也会有莫名的阴影掠过心头。
有时是在他接到家里打来的、提及“婚事”、“未来规划”的电话,虽然他总会很快挂断或转移话题,但那一刻他眉宇间细微的、不容错辨的掌控欲和理所当然,会让她心里莫名一紧。
有时是在她独自练琴,沉浸在完全自我的世界里时,会忽然想到:这样全方位的宠爱与包围,是否本身也是一种温柔的束缚?她为之努力挣脱的“乖女孩”标签,是否只是换成了另一个名为“谭宗明女友”的、更华丽的笼子?
但这些念头如同水滴落入大海,很快就被热恋的浪潮所淹没。她贪恋此刻的温暖与激情,不愿深想。
她只是更紧地回抱他,更深地投入这段感情,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试图用眼前的绚烂,去驱散心底深处那来自前世、对婚姻与承诺无法言说的恐惧。
全球穿梭的浪漫仍在继续,热恋的浓度居高不下。关雎尔享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自由与被爱,几乎要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直到某一天,在一个同样浪漫的异国夜晚,谭宗明看似无意地提起:“关关,下个月我母亲生日,家里有个小宴,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