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两个字像一根尖锐的针,瞬间刺破了车内勉强维持的平和假象。
关雎尔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白了,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刚刚还有的一丝松弛瞬间荡然无存,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谭宗明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对着电话那头笑骂:“胡说什么!忙你的去,到时候再说!”匆匆挂了电话。
车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谭宗明试图解释:“老周他就爱胡说八道,你别在意……”
“没事。”关雎尔打断他,声音干涩而急促,“快到小区了,就停门口吧,谢谢。”
她的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疏离和戒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仿佛刚才那个会因为电影情节而微微睁大眼睛的她,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觉。
谭宗明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明白了。
她可以重新接受他的好,甚至可以对他重新产生好感,享受这种类似恋爱的、被呵护被关心的感觉。
但她拒绝任何与“未来”、“家庭”、“婚姻”相关的字眼。哪怕只是旁人无意的一个称呼,都能让她瞬间缩回厚厚的保护壳里,警惕全开。
那道名为“恐婚”的阴影,依旧根深蒂固地盘踞在她心底最深处,从未离去。它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她牢牢困在对岸。
他可以无限靠近,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到她。
谭宗明将车缓缓停在欢乐颂小区门口,看着关雎尔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背影决绝而仓惶。
他靠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动弹。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疲惫感席卷了他。
他赢得了她的心软,却似乎,永远赢不了她的心魔。
这场战役,比他商场上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要艰难,看不到尽头。
但他不能放弃。
他抬起头,望着她房间窗口亮起的灯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无论多久,无论多难。
他都会等。
等她有一天,能够亲手,推开那扇困住她自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