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紫禁城的深宫岁月,如同一潭表面平静、底下暗流汹涌的死水。齐妃安安分分地扮演着她的“快乐傻子”,日子倒也过得波澜不惊。直到某一日,一种新鲜的、躁动的气息悄然侵入这沉闷的宫墙——选秀结束了,新人即将入宫。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六宫。即便齐妃刻意窝在长春宫里,也能从宫人们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和偶尔流露的兴奋眼神中,感受到这股不同寻常的波动。
她心里明镜似的:主角团,要登场了。
果然,没过几日,便是新人正式入宫觐见皇后、拜见各位高位妃嫔的日子。景仁宫比往日更加热闹,香气混杂,衣香鬓影。华妃依旧坐在左下首,脸色却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眼神扫过底下站着一排青葱水嫩的新人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敌意。
齐妃依旧掐着点,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颜色过于鲜亮的宫装,咋咋呼呼地赶到,成功吸引了全场一部分目光——大多是鄙夷或无奈的。她草草给皇后行了礼,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却像是不够用似的,好奇地打量着底下那群新鲜面孔。
内心oS:来了来了!现场版《甄嬛传》开播了!让我看看,哪个是钮祜禄·甄·大女主·嬛?
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穿着淡蓝色旗装、身姿窈窕、低眉顺眼却难掩清丽脱俗气质的女子。即便在众多秀女中,她也显得格外突出,那种书卷气和沉静的气质,与周遭的浮躁格格不入。
齐妃心里啧啧两声:果然是她。这颜值,这气质,难怪能把四大爷迷得五迷三道的。旁边那个端庄大气的,应该是沈眉庄?那个看起来有点怯生生、小家碧玉的,是安陵容?哦哟,小团体凑齐了。
皇后照例说着些“和睦宫闱”、“谨守规矩”的套话,华妃则忍不住刺了几句,彰显自己的地位和恩宠。新人们战战兢兢地应答着。
齐妃全程保持着一种“好奇宝宝”的表情,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嘴里还无意识地嗑着桌上摆着的瓜子(她自己带来的),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这严肃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皇后忍无可忍,瞥了她一眼:“齐妃。”
齐妃像是才回过神,连忙把瓜子放下,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指着底下的甄嬛,用一种毫无心机、纯粹感叹的语气大声说:“皇后娘娘,您看那个妹妹!长得可真水灵!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人似的!皇上见了肯定喜欢!”
她这话说得直白又粗俗,瞬间打破了景仁宫刻意维持的端庄氛围。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到她身上。华妃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皇后嘴角抽了抽,勉强维持着笑容:“齐妃妹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底下的甄嬛微微蹙了下眉,很快又恢复平静,依旧低垂着眼帘。
齐妃却仿佛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又看向沈眉庄和安陵容,继续发表她的“高见”:“那个也好看!端庄!那个……嗯……也挺秀气!”点评得如同在菜市场挑白菜。
新人觐见仪式就在齐妃这番“蠢话”连篇中尴尬结束。新人们各自回宫,老牌妃嫔们也心思各异地散去。
接下来的日子,后宫因为这批新人的加入,明显变得更加热闹(或者说,暗潮汹涌)。承乾宫的莞常在(甄嬛)、存菊堂的沈贵人(眉庄)、延禧宫的安答应(陵容)迅速成为话题中心。
偶尔在御花园遇上,或者请安时听到其他妃嫔议论,齐妃永远只有那几句车轱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