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紧绷。
瓦尔特看着符玄手中那盖着将军印玺、金光流转的正式文书,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
他没有争辩文书的真假,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稳如山的力量。
“太卜司依法行事,我们理解,也无权干涉。”
“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符玄。
“景元将军在委托我们时,也曾明确许诺——”
瓦尔特的语气加重,清晰地吐出关键。
“——与我们共享关于星核猎手的一切情报。”
“什……?!”
符玄脸上的强势表情瞬间定格!
“啊?!”
一声短促的、完全失态的惊呼下意识地从她口中蹦出!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九天神雷劈中天灵盖!
符玄只觉得眼前一黑,额间那枚引以为傲、象征着穷观万象之能的法眼,此刻金光疯狂乱颤,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脑海深处传来穷观阵超负荷运转的“咔咔”悲鸣!
【共享情报?!】
【景元你这个老狐狸!老混蛋!老不修——!!!】
【你挖坑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能不能?!】
【本座在前面冲锋陷阵、收拾烂摊子、顶着那个怪物(镇渊)的压力拿人!你在后面笑眯眯地就把本座给卖了?!】
【还共享情报?!太卜司的‘穷观’审讯是最高机密!涉及深层精神烙印和记忆剥离!那是能随便给人‘旁听’的吗?!】
【你这是要把本座架在火上烤啊——!!!】
无数惊怒交加、充满血泪控诉的咆哮在符玄的识海中疯狂刷屏!
她粉嫩的脸颊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憋屈瞬间涨得通红,小巧的胸脯剧烈起伏,握着文书卷轴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差点把珍贵的玉帛捏碎!
她死死瞪着瓦尔特,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精彩纷呈地变幻着各种表情——难以置信、暴怒、委屈、还有一丝想立刻冲回神策府把某人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优雅?
威严?
此刻全都被景元这猝不及防的一记背刺捅得粉碎!
符玄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气的)。
她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法眼的光芒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明灭不定。
过了好几秒,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浓的、几乎压制不住的怨气和无可奈何。
“……好…罢……”
她闭上眼睛,仿佛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事急从权……景元将军……既有此诺……”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血泪。
“你们……”
符玄猛地睁开眼,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看向瓦尔特、星和三月七,伸手指点着。
“你们四个……”
她只想尽快解决这糟心事,把卡芙卡带走,再找景元算账!
“……可以随本座一同……”
话未说完,符玄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粉紫色的眼眸瞬间瞪得溜圆!
脸上的表情从愤怒憋屈瞬间切换成了极致的错愕和茫然!
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快速地在平台上扫视—— 瓦尔特、星、三月七……一…二…三…… 卡芙卡被押着……一个。
刚才那个怪物(镇渊)呢?!
“唉——?!人呢!!!”
一声几乎要刺破港口顶棚的、带着破音的尖叫从符玄口中爆发出来!
她猛地扭头,锐利得如同刀子般的目光狠狠刺向押着卡芙卡的两名云骑军士兵。
“刚才!那个穿着黑乎乎盔甲、浑身冒冷气的家伙!哪去了?!什么时候跑的?!”
被符太卜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锁定,两名精锐云骑只觉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士兵,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用一种极其僵硬、明显是临时编造的、连自己都不太信的语气结结巴巴地汇报。
“回…回禀太卜大人……!那…那位……壮士……”
他实在不敢直呼“怪物”或“镇渊”,临时憋出个“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