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蠢猪也能掌兵权?
咱的《大明律》里,宦官干军政者凌迟是白写的吗?”
“还有这周延儒……”
朱元璋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一种极致的疲惫和悲哀。
“首辅,宰相,咱为了防宰相专权,杀了胡惟庸,废了丞相制。
可防来防去,防出了这种货色?
欺君误国!
哈哈…
哈哈哈……”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朱标慌忙上前搀扶。
朱元璋一把推开,挺直了腰杆,对着天幕。
也像是对着冥冥中的后世子孙。
一字一句,如同铁锤砸钉:
“传旨!
即刻起重修《大诰》!
把今日天幕所示四奸罪行,给咱原原本本刻上去!
颁行天下,每家每户都必须给咱念,给咱背!”
“告诉后世子孙再有类此四奸者。”
“贪如严嵩者,剥皮实草,悬于城门,家族男丁永世为奴,女眷充入教坊司!”
“狂如魏忠贤者,凌迟三千六百刀,挫骨扬灰,凡其党羽,诛九族!”
“蠢如王振者,车裂之后,头颅传示九边,警诫所有阉宦!”
“奸如周延儒者……”
朱元璋顿了顿,眼中寒光如冰,“诛其十族!
让天下读书人看着,欺君误国是何下场!”
“标儿,老四!”
朱元璋看向两个儿子,声音嘶哑,“记住了吗?
大明的根基不是宫墙,不是兵马。
是人心,是法度!
人心坏了,法度废了。
再高的宫墙也会塌,再多的兵马也会散!”
朱标含泪叩首:“儿臣谨记!”
年轻的朱棣,拳头攥得嘎嘣响,指甲掐入掌心渗出血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天幕中王振二字。
将土木堡之变的惨状,刻进了骨髓里。
另一时空,永乐十九年,紫禁城。
新落成的紫禁城,在血色天幕下显得格外肃杀。
朱棣没有像父亲那样咆哮。
他静静地坐在武英殿内,面前的碎木屑还未清理。
但他的气势,比咆哮更可怕。
那是五征漠北、七下西洋,修撰《永乐大典》。
迁都的帝王之怒。
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侍立的宦官,宫女。
有几个已经吓得晕厥过去。
“好啊!真好啊!”
朱棣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朕迁都于此,是要天子守国门。
是要震慑北元,是要打造一个超越汉唐的永乐盛世!”
他站起身,走到殿门前,望着血色天幕:
“朕的五征漠北,将士们埋骨草原。
是为了让后世子孙不必再受烽火之苦!
朕的七下西洋,耗尽内孥。
是为了扬我国威开万世航道!”
“可结果呢?”
朱棣猛地回身,目光如电,扫过瑟瑟发抖的阁臣。
“结果就是养出了这些东西?
严嵩?嘉靖朝的?
那是朕的重孙辈吧?
他贪的钱够朕再下三次西洋!
够装备十万精锐骑兵!”
“魏忠贤?天启朝的?”
朱棣眼中露出极致的厌恶,“一个阉人也配染指国政?
也配让百官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