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你说什么?”
“我说,不。”
他的父亲抄起茶杯,向他砸去。
直到现在,日足还记得那劈头盖脸撒了他一脸的热气,以及水滴溅在他皮肤上的灼烧感。
好在茶水虽然仍有些烫,却不至于让人灼伤。
美咲夫人吃了一惊:“夫君大人!”
“你以前很听话,现在却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都是被她带坏了!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没有人管教的粗野女子,竟然也能俘获你的心?你真是让日向一族蒙羞!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日向家?你会连带着整个家族都被人耻笑!”
听话。
这两个字眼,他曾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然而此刻,却让他无法忍受的感到一股厌憎。
“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一个儿子,还是只需要一个提线木偶?”
“早知如此,”他父亲恨恨道:“当初还不如让你去分家!”
日足猛的站了起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父亲也猛的站了起来,“你也知道丢人,才会假装成日差去和加藤夕在一起,不是吗?!”
比起母亲美咲,他的父亲毫无为儿子遮掩的心情。
美咲会担心日足如果知道是日差告密,兄弟可能会发生冲突,但他的父亲却无所顾忌的将一个儿子视为打压另一个儿子的工具。
他毫不客气的用一个儿子去伤害另一个儿子,完全不考虑会给当成武器的那个儿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又会让被攻击的那个儿子怎么想。
吵到最后,他的父亲说,“既然你这么不满意现在家里给你的一切,那你就滚出去!”
日足想,他滚出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所谓的继承人,也不过是永远被困在村子里的囚鸟。
永远要在家族的安排下生活。
究竟是家族听从家主的号令,还是家主要依附家族生存?
既无尊严,也无自由。
掌握着残忍的诅咒,永远害怕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令分家信服,不能让他们的怨恨减轻。
如果他不再是继承人,那么日差就可能成为新的下一任家主,他就可以从分家变回宗家,笼中鸟也能去掉。
至于他,他现在已经不是4岁的小孩,面对大人,毫无反抗之力。
他已经成年,是一位上忍,如果日向一族强行给他烙上笼中鸟,他可以反抗,可以逃跑。
假如村子支持家族,那他——
“就离开村子”这五个字猛的划过脑海,日足的理智终于回神,将那过于极端的选择暂且压制。
然后他回过神来,听见父亲说:“要不是日差发现了不对劲,告诉你母亲,我们不知道还要被你隐瞒多久!”
日差?
日差!!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了。
你想,日足这么急促的想要离开家,大概也是担心一直困在这里,万一他父亲真的要给他烙上笼中鸟就完蛋了。
你说:“要是我现在身体在你身边就好了。”
日足不解道:“为什么?”
“那样我就可以捧着你的脸亲亲你,安慰你。”
他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等我哦,我拜托朋友,很快就会把你带回我身边!”
“朋友?”
“嗯,玖辛奈!还有绳树。”
“……绳树吗?”
“要对抗日向家的怒火,也只有他可以不受影响了。但是我跟他说清楚了哦,我说我只喜欢你!”
不等他回答,你已经准备离开:“爱你哦!”
你飞回自己家,进入了玖辛奈的身体。
“找到了!”
玖辛奈眼睛一亮,立即跳了起来,“绳树哥,夕姐回来了!”
“诶?”绳树正在擦拭苦无,闻言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她在你身体里吗?”
“对。”
“什么!为什么不来用我的身体啊?”
玖辛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真是够了。快点跟上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