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就此罢休,冷着声音追问。
“我是问,我的衣物尽是祭炼过的法衣,自有灵光禁制,你结丹期,为何能轻易将其褪下?”
“还有……我的乾坤袋,未经我神识许可,你又是如何从中取出此瓶的?”
听完这话,他这才猛地意识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对啊!她的法衣、空间袋皆有禁制,方才情急之下,忘了这茬……
自己……怎会如此轻易的取出东西来?
“我……”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这异象,一时语塞。
她等着他后面的话,却见他不再回答,心头一个惊人的猜测立时浮现,不由地声音沉了几分。
“方才脱我衣服、取出法宝的……是你神识中的那位……?”
“不是!”生怕她对那人生出丝毫误会,语气坚定,不假思索地立即低呼出声。
“是我!方才从头至尾……都是我,绝非他人!”
说罢,不见她回话,耳畔只残留下魂泉流淌的细小声响。
且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显然仍在等待一个合理的回应。
沉默了片刻,带着几分自己也难解的困惑支吾着开口。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情急之下,就那么做了,并未感知到任何阻碍。”
话落,又是良久的静默,这沉默比追问更让他心慌。
不知她在想什么?终是按捺不住地开口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仿佛是被他这道声音唤回了思绪,立时察觉到那道清冷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
下一刻,她那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却并非追问或斥责。
“将你这门能以身炼化魂力的法诀……教给我。”
“啊?”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下意识的疑惑出声。
“寻常修士若想吸纳这等狂暴锐利的魂力,要么需将其炼成丹药,要么则需倚仗法器将其净化,似你这般,以身为炉,直接转化的,听过,但从未见过。”
她声线清冷,略停顿一瞬,其下暗藏着一丝探究与不容回绝的笃定。
“教给我,日后我便能自行汲取魂力,不必麻烦你了。”
他心里立时咯噔一声,涌起一番说不明的悔意——
早知她要说这些,还不如让她继续沉默得好……
有这法诀在,他起码能有一个替她安稳神魂的借口,留在她身边,她若也学会了,岂非不再需要他了?
然而,要他开口直言拒绝,又如何能说出口?
那岂不是会让她觉得自己藏私?
思及此,万般纠结堵在心口,只好再次将唇角紧抿成一道直线。
见他再次缄口不言,不由得眼眸微眯,声线略提高了一分。
“江灭?”
又静候了片刻,见他依旧缄默,但也有些习惯了他这般突然失语的样子,口中轻吐一口气,羽睫低垂,准备再次凝神阖眼。
怎料,这时耳边竟忽然又响起他那带着几分明显的委屈低问。
“怎么……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