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指尖与骨片接触的刹那——
异变突生!
那枚一直安静(或者说贪婪汲取着能量)的骨片,仿佛被某种更加“美味”或者“同源”的东西所吸引,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
“呃啊!”
药叟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瞬间被焊死在了那滚烫的骨片之上!不仅如此,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而贪婪的吞噬力量,正顺着他的指尖,疯狂地涌入他的手臂,蛮横地掠夺着他那本就濒临枯竭的、属于他毕生修炼积累的……毒魄本源之力!
这感觉,与他之前感知到的、骨片吸收外界负面能量和生命力的方式截然不同!这是一种更加直接、更加本质的……掠夺!仿佛这骨片,将他视为了某种……补品?!
“原来……如此……”药叟那浑浊的独眼,在这一刻瞪得滚圆,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一种恍然大悟般的骇然!他死死盯着那枚紧贴凌烬胸口、如同活物般搏动、正疯狂汲取着他本源之力的骨片,一个更加可怕、更加接近真相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意识!
这骨片……它不仅仅是在吸收能量……它是在……筛选!是在……寻找最适合的“养料”,来滋养它自身,或者……唤醒它内部沉睡的某种……意志?!
凌烬的寂灭本源,是它的“土壤”和“引子”。那三百飞升者自爆产生的负面能量,是它的“催化剂”。而现在,自己这蕴含了毕生毒道精髓、某种程度上也触及了某种“终结”与“异变”法则的毒魄本源……似乎成了它更加“渴望”的……核心养料?!
它根本就不是什么传承之物!它是一个……活着的、拥有自身意志的……寄生体!一个等待着复苏的……古老灾厄!
这个发现,让药叟的灵魂都为之战栗!
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机会将这个可怕的发现说出口了。那骨片的吸力恐怖无比,他残存的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水,被疯狂抽取,他的意识迅速沉向黑暗,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下去……
“前辈!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死死关注着战局的蛮山,发现了药叟的异常!他看到药叟的手被吸在凌烬胸口,看到老人那迅速枯萎的模样,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绝不正常!
一股蛮横的怒火混合着对同伴的担忧,瞬间冲垮了蛮山的理智!他不再去管凌烬那依旧在因蚀心散毒性而痛苦挣扎的身体,怒吼一声,将残存的所有熔岩血气毫无保留地注入手中的巨斧!
“给老子——松开!!”
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呼啸,不再是劈砍,而是以一种精准而狂暴的角度,狠狠劈向了凌烬那只依旧抬着、微微颤抖的、完全魔化的利爪手腕!他试图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打断那诡异的吸收过程!
轰!!!
蕴含着蛮山全部力量和一往无前意志的巨斧,重重劈在了凌烬的魔化手腕之上!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爆响!火星四溅!
凌烬那覆盖着厚重鳞片的手腕,坚硬程度超乎想象,巨斧竟然未能将其斩断,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和狂暴的熔岩血气,也成功地将凌烬的手臂狠狠劈开,让他那与药叟手指接触的胸口位置,出现了瞬间的偏移!
就是这瞬间的偏移!
那强大的吸力骤然中断!
药叟那枯瘦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远处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彻底失去了动静,生死不知。但他那最后看向骨片的、充满了无尽震惊与警告的眼神,却深深烙印在了恰好看到这一幕的铁手心中。
而手腕遭受重击的凌烬,似乎也从那蚀心散与骨片吸收带来的双重痛苦刺激中,获得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扭曲的清明。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瞳孔死死盯住了劈开他手臂的蛮山,喉咙里发出一种混合了痛苦、暴怒以及某种被“低等生物”冒犯了的、极致冰冷的嘶吼:
“蝼蚁……你……找死!!”
他不再理会体内依旧在冲突的蚀心散毒性,那被劈开的魔化利爪再次凝聚起更加恐怖的暗红能量,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就要将蛮山彻底撕碎!
“蛮山!快退!”铁手焦急大吼,想要上前救援,却已然来不及!
蛮山看着那如同死神之爪般落下的攻击,感受着那足以将他彻底湮灭的恐怖力量,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屈的狂暴!他怒吼着,将巨斧横在身前,准备做最后的搏命一击!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
一个冰冷、沙哑,仿佛压抑着无尽痛苦与某种决绝的声音,猛地从凌烬身后响起:
“他的灵魂……被种下了……神魔的……精神烙印……必须……先净化……烙印……”
是影!
她不知何时,竟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凌烬身后的阴影之中!她的状态同样凄惨,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冰灰色的左眼黯淡无光,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显然潜入祭坛核心并布置魔纹炸弹的过程绝非顺利。但她手中,却紧紧握着三枚闪烁着幽暗光泽、表面符文已经处于半激活状态的——魔纹炸弹!
她的目光,越过凌烬那狂暴的身影,与铁手和蛮山对视,冰灰色的左眼中,传递着一个清晰无误的信息——
机会,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