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的声响。相玥坐在车中，目光始终落在谢无妄身上。
他安静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对相玥的问话只是沉默以对，或报以一个茫然的微笑。那个曾经如影子般守护在她身侧、眼神锐利如鹰的暗卫统领，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有其表的躯壳。
“殿下，别难过了。”沈知白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他骑着马，始终与马车并行，“谢兄他……至少还活着，还在我们身边。”
萧景行掀开车帘一角，将一碗药递进来：“殿下，这是安神汤。谢无妄他……需要时间。”
相玥接过药碗，看着谢无妄毫无焦距的眼睛，心中像被针扎一样。她想起在永宁宫的梨花树下，他第一次对她展露的笑颜；想起在北狄风雪中，他为她挡下贤威致命一击的决绝。那些鲜活的记忆，如今对他而言，却是一片空白。
“萧景行，”她轻声问，“真的没有办法恢复他的记忆了吗？”
萧景行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天机阁的秘术，我从未见过。或许……女帝会有办法。”
相玥的目光坚定起来：“回京，立刻进宫！”
马车驶入京城时，已是深夜。
相玥顾不上回永宁宫，直接带着谢无妄进了宫。女帝在御书房接见了她。
“你回来了。”女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谢无妄身上，眼神一沉，“他怎么了？”
相玥跪地，将天机阁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呈上那本天机阁秘籍：“陛下，谢无妄为了知道真相，失去了记忆。求陛下救救他！”
女帝翻开秘籍，脸色越来越凝重。她合上书，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天机阁……朕早该想到，阮昭仪的死，也与它有关。”
相玥猛地抬头：“陛下，您知道什么？”
女帝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当年，阮昭仪曾告诉朕，他发现了一个关于皇室血脉的秘密，这个秘密藏在天机阁中。他正准备去查，却遭遇了不测。”
她转身，看着相玥：“朕一直以为，是皇夫害了她。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朕想象的复杂。天机阁，不仅掌握着江湖的秘密，还掌握着皇家的秘密。”
相玥的心猛地一跳：“什么秘密？”
女帝的目光落在谢无妄身上：“一个足以颠覆王朝的秘密。相玥，你带回了天机阁的秘籍，也带回了天大的麻烦。从今以后，你和谢无妄，都将是天机阁的目标。”
她顿了顿，继续说：“至于谢无妄的记忆……朕会派太医院的院使为他诊治。但朕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
相玥叩首：“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