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东南。”林野把她抱起来,“殡仪馆那边已经开始充能,我们得赶在第二批药人出来前把源头掐了。”
陈锐走过来,左臂用皮带扎着伤口,脸色发青:“我调了防暴队,但上面不让开枪,怕引起恐慌。”
“不开枪也行。”林野掏出对讲机,“所有人听令,封锁主干道,用烟雾弹和路障隔离。记住,不准任何人进出锚点区域——警察、记者、送外卖的,哪怕是你亲妈来了也不放行。”
“你算什么指挥?”陈锐皱眉。
“现在只有我知道怎么让他们断电。”林野冷笑,“你要么听我的,要么等全城人都变成那种怪物,到时候连谁给你收尸都得抽签。”
陈锐盯着他两秒,抬手按下通讯键:“各单位按指令行动,重复,封锁三锚点百米范围,非授权人员一律拦截。”
远处警笛此起彼伏,天空中的云层渐渐泛红,像有人在天上点了盏破旧的霓虹灯。
林野抱着苏浅爬上附近天桥,视野豁然开朗。下方街道已经乱成一团:有人狂奔,有人蹲地抱头,几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扑倒、撕咬、啃食。
一辆公交车撞上路灯,车门刚开,三个脸色灰败的人就爬出来,扑向逃散的乘客。
“他们不是乱咬。”林野眯眼观察,“你看那些没被碰的——老人、小孩、孕妇,全都被放过了。只挑年轻力壮的下手。”
“为什么?”
“养料。”林野低声说,“血母要的是能打能跑的身体,老弱病残转化效率低,留着还能让人崩溃。情绪越乱,能量就越强。”
陈锐握紧栏杆:“你说过,苏浅能感应血气。”
“对。”
“她什么时候能醒?”
林野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她呼吸间的霜雾越来越浓,手指无意识地勾着他卫衣的抽绳,像是生怕被丢下。
“快了。”他说,“再给她三十秒。”
“如果她醒不了呢?”
“那就我来当那个制冷柜。”林野从盒子里抽出最后三张符纸,紧紧捏在手里,“反正我这人生就跟泡面一样,开水一泡就软,但至少还能烫人一口。”
天桥下,一群药人围住一辆警车,车顶被硬生生掀开。一名女警挣扎着往外爬,腿刚伸出就被咬住。她惨叫一声,反手拔枪,对着太阳穴就要扣扳机。
林野甩手打出一张符,正中车顶。符纸燃烧的刹那,一圈灰烟扩散,药人们的动作集体迟缓。
“走!”他对陈锐喊,“去救她!”
陈锐毫不犹豫,冲下天桥。林野则抱着苏浅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栏杆上。
城市灯光忽明忽暗,某栋大厦的LEd屏突然闪出一行字:祭礼将启,众生献祭。
他盯着那行字,默默数着怀里女孩的呼吸。
一、二、三……
第四次呼气时,苏浅睁开了眼。
她瞳孔是冰蓝色的,像冻住了整个冬天。
林野还没来得及开口,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
然后,朝着东南方向,缓缓吐出一口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