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终于响了,林野拧紧油门,破摩托颠簸着冲进夜色。山路坑洼,车灯早就坏了,他靠鞋垫里那张“炸”字符的微光辨路。卫衣湿透贴在背上,风一吹直打哆嗦,但他没减速。
天快亮时,营地轮廓出现在坡下。哨兵举手示意,结界裂开一道缝。林野刚把车停稳,陈队就迎上来:“守灯人的灯昨夜亮了三次,周家那辆货卡也进了东区。”
林野点头,跳下车,酸辣粉盒还挂在车把上晃荡。他拍了拍口袋,确认母亲笔迹还在,转身就说:“清空训练场,设接待区,把苏浅那份冰符图谱拿出来做迎宾阵眼。”
陈队愣了下,“你这就信他们真来?”
“不来我也得当他们来。”林野搓了把脸,“咱们现在连一张完整符纸都烧不起,再不找点指望,人先垮了。”
上午九点,老吴到了。
他背着铜灯,一步一步走上来,身后两个年轻人提着箱子。没人说话,林野也没迎,只站在石台边等。老吴把灯放下,灯焰稳稳地燃着,火苗不高,也不晃。
林野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轻声念了一句口诀。话音落,灯芯猛地跳起三寸高的火光,周围空气像是被烫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全场安静。
老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坐到灯旁,闭眼不动了。
中午,车队来了。三辆黑色厢货,车牌遮着,轮胎沾满泥。带队的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自称姓李,是周老板派来的医师。
箱子打开,第一件是镇宅铜铃,通体青黑,铃舌刻着符文。第二件是引脉罗盘,盘面布满细密刻度,中心嵌着一块发蓝光的石头。第三件是个木匣,里面躺着半截断剑,剑身锈迹斑斑,但握柄上的纹路清晰。
林野伸手接过断剑,指尖碰到剑柄时,玉佩微微发热。他没多说,转身就把剑插进主符阵的核心槽位。咔的一声,阵眼亮了。
下午两点,训练场搭了个简易讲台。
林野把人都叫来,站中间说:“今天开始,咱们分两拨练。一拨学新东西,一拨练老打法。谁想动脑子就去听课,谁想动手就去对练。”
老吴那边,开始教“守灯火炼神术”。方法简单,盯着灯焰调息,让灵气顺着火光走一遍经脉。听起来玄乎,可当场就有两个重伤员试了,脸色从灰白转成红润,自己都说觉得气顺了。
周家的李医师也没闲着,搬出几包药材,现场熬了一锅褐色药汤,又拿出三粒深红色丹丸。
“这是复方归元丹,补气固本。”他把丹丸放在桌上,“一次一粒,别贪多。”
有人小声嘀咕:“谁知道有没有毒?”
林野二话不说,拿了一粒吞下去。过了一分钟,他抬起右手,在掌心凝聚一团灵气。光晕稳定,颜色纯正。
“我还没死。”他咧嘴一笑,“要试的自己来。”
人群松动了。几个伤员主动上前领药,其他人也开始围着讲台问东问西。
傍晚,演武开始。
新来的弟子用铜铃布阵,铃声一起,整个营地的灵气流动都变了节奏。苏浅带着一组人释放冰符,寒气铺开,地面结霜。另一边,王大锤调试好引脉罗盘,把断剑的能量引出来,接上雷符,打出一道电弧。
轰一声,结界测试桩上的数值直接翻倍。
底下有人喊:“这回能扛住三轮冲击了!”
掌声自发响起来。不是那种客套的应付,是真有人激动得拍大腿。
林野站在高台边缘,看着人拢住了。”
“不是我拢的。”林野拧开瓶盖,“是他们自己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