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就是疯了！
可是……
那股意志里，除了霸道，更有一种姜卫国无比熟悉的执着。
那是一个顶级厨师，在准备一道旷世名菜前，对最关键食材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渴求！
白案，在“做菜”。
在他身处的那个未知战场上。
而他，需要一味调料。
一味名为“城市之眼”的调料。
沉默，只持续了三秒。
姜卫国猛然转身，一把夺过主控台技术员的耳麦，对着里面咆哮：
“听我命令！立刻！马上！将全市所有还在运转的监控探头，所有AAb内部及外部公共摄像头的最高权限，全部转接到一个幽灵信道！”
年轻的技术员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姜队！您说什么？！这……这绝对不行！那是S级机密，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信道后面是谁！”
“我他妈知道！”
姜卫国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这是我的命令！S级最高权限！立刻执行！出了任何问题，老子一个人扛！”
整个指挥中心，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姜卫国的疯狂所震慑。
在数十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那名技术员颤抖着手，在主控光幕上敲下了一连串指令。
代表城市无数“眼睛”的数据洪流，挣脱了服务器的枷锁，奔涌向那个深不见底的幽灵信道。
……
【飨宴法庭】。
侍酒师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感知到了。
白案的周围，某种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存在”，正在与他建立连接。
那不是能量。
那是一种……注视。
成千上万，数以百万计的注视，从现实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穿透了概念的壁垒，如百川归海，汇聚于白案一身！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侍酒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
他试图驱动“规则”去斩断这无形的连接。
然而，他那足以封禁神明的规则之力，在触碰到那些“注视”的瞬间，竟如初雪遇骄阳，被瞬间蒸发，消弭于无形。
那些“注视”，不属于概念。
它们属于……人间。
下一刻。
白案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深处，不再是单纯的漆黑。
那里，有亿万道光影在生灭。
一个摄像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萧索的风卷起废弃的报纸。
一个摄像头，在地下避难所里，映照出一张张疲惫而麻木的脸。
一个摄像头，被瓦砾掩埋半边，镜头中，一只沾满灰尘的小手从废墟下伸出，又无力地垂落。
一个摄像头，在医院走廊尽头，护士抱着啼哭的婴儿，轻轻哼唱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毁灭，死亡，绝望。
守护，新生，希望。
整座城市，此刻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光明与黑暗，都化作了最原始的“食材信息”，洪流般涌入白案的脑海。
他的“厨房”，史无前例地，扩张到了极限。
侍酒师看着白案，看着他眼中闪烁的万家灯火。
他神明般的感知，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紊乱。
他那道用一万三千个灵魂烹煮的【万灵悲鸣曲】，在那双映照着一整座城市的眼睛面前。
显得如此单薄。
如此可笑。
白案的嘴角，重新，一寸寸地，向上扬起。
这一次，不是嚣张。
那是一种属于创造者的，悲悯而神圣的微笑。
他抬手，遥遥指向那张冰封万灵的惨白长桌。
他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承载了整座城市的温度与重量。
“主菜，现在才开始。”
“你这道开胃菜，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