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负责“切割”的男人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试图拦截。
那个负责“腌制”的成员也立刻催动寒气,妄图冻结血光的轨迹。
他们的速度,慢了一拍。
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山谷入口的阴影里。
他仿佛从创世之初就在那里,只是直到现在才允许自己被凡人看见。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厨师服,身形匀称,姿态闲散。
血色的军魂草,裹挟着撕裂钢铁的怨念,直扑他的面门。
他不闪不避。
他只是伸出了手。
一只干净修长,未戴任何手套的手。
在飨宴法庭两名成员惊骇的目光中,在雷震和幸存队员们无法理解的注视下,那只手,轻描淡写地接住了那颗正在爆发的精神炸弹。
没有爆炸。
没有冲击。
狂暴的军魂草落入他掌心,所有的怨念与杀气,犹如滚油滴入深海,连一丝青烟都未能升起,便消弭于无形。
白案摊开手掌,低头打量着这份顶级的调味料。
军魂草在他掌心安静悬浮,血色光芒内敛流转,那股刚烈不屈的意志,不再是狂暴的冲击,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属于金戈铁马的厚重质感。
他没有压制。
更没有篡改。
他只是用自己的“气场”,为这份食材,提供了最适合它存在的“餐盘”。
一个真正的君王,从不需要对麾下最刚烈的将军动用权术。
他只需展现出,足以令其主动臣服的,绝对统治力。
“嗯,怨气驳杂,需要提纯。魂魄的刚性倒是保持得不错,火候刚刚好。”
白案发出满意的评价,那姿态,仿佛一个在菜市场挑拣白萝卜的家庭主夫。
他抬起头。
山谷内,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飨宴法庭的三名“厨师”,第一次摆出了如临大敌的阵势,呈三角之势,将白案遥遥锁定,每个人的力量都绷紧到了极致。
那个调味师捂着自己焦黑的手掌,模糊的面具之下,一道视线死死钉在白案身上,充满了屈辱与不解。
他的专业领域,被一个陌生人,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碾碎了。
那不是技巧的胜负。
那是……位阶的压制。
雷震和他仅存的几名手下,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拼上性命都无法战胜的恐怖敌人,那个举手投足间戏耍他们的“调味师”,竟然被人一招废掉,连战利品都被当面夺走。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他身上那种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对所有超凡力量的绝对掌控感,让雷震的神魂都在颤栗。
白案没有理会这些紧张的对峙。
他将那株军魂草在指尖随意抛了抛,目光扫过飨宴法庭的三人,又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雷震。
“为了一根葱,打得头破血流。”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太难看了。”
“跟厨房里抢食的野狗一样,毫无厨师的体面。”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山谷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飨宴法庭的三人身体同时一震。
厨师?
这个词,从这个神秘男人的口中说出,分量截然不同。
“你是谁?”
那个负责“切割”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充满了戒备。
白案没有回答。
他只是举起手中的军魂草,对着他们晃了晃。
“既然大家都是厨子,那就用厨子的规矩来解决。”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让在场所有人遍体生寒的弧度。
“不如,我们来比一场。”
“就用这根‘葱’做题。”
“谁赢了,这份调料,就归谁。”